这件相当辉煌的事迹,她怎么可能记不得。早知道狼子野心的苏虞那般狼心狗肺,就该当初抢了她的新郎官之后,顺便给她打个行动不能自理。后来出了那么大的幺蛾子,可都少不了她这个坏心的女人。
慕清光觑着她的神色,又缓缓问出一个问题,“那你还记得新郎官的样子吗?”
新郎官的样子……
宋离月看着慕清光仍旧是嬉皮笑脸的样子,她知道他是在认真地问。于是,她也很是认真地慢慢地让自己去回想。
……一身喜袍的苏虞站在喜轿旁,观礼的嘉宾围在一旁,康亲王府瑞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还有锣鼓的声音。
自己也是一身朱红色的束身长袍,很是利落的打扮,束着高高的发髻,垂落在背后,发丝轻扬,朱红色的发带隐在黑色的青丝中分外的醒目。
玉面红衣,脸上笑容肆意。
这般嚣张的做派,如此回想起来,确实……很是过瘾啊!
她身边好像站着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他也是一身喜服,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所有人,所有的热闹全部都清晰无比,只有他……只有他是模糊的一片……
“离月,离月……”
耳边响起慕清光的声音,宋离月含糊应了一声,“我……看不清……”
明明人就在身侧,就是看不清楚。
宋离月急得额头上都冒汗了。
一方带着莫名熟悉淡淡药香味的帕子轻轻拭去她额头上的汗,身旁男子幽幽叹息,“离月,你真的只是把我忘记了。”
这一声,有怜惜,有心疼,还有爱意,最后缠绕心间的是那抹若有似无的寂寥和无悔。
无数个画面突然飞快地闪现,那个站在康亲王府一身喜袍的男子面容似乎也变得若隐若现。
像是随时都会消失一般,宋离月极力想看清楚那人的样子,下脚料已经开始躁动起来,是警告,是前兆!
这次,宋离月是百分百确定,自己肯定是在那个幻阵发生了什么,不然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回忆。明明不认识徐丞谨,就算是慕清光哄她玩,那慕邑呢……
他也在她面前提起过,见她一脸懵懂不知的样子,他眼中的狂喜是掩饰不住的。
如果自己从来都不认识这个叫徐丞谨的人,那为何自己只要一细想,那块下脚料就会躁动异常,就像是在掩饰什么。
而且,自己进入大黎溍阳城之后的记忆里,偏偏只有有关徐丞谨的一个人的记忆是模糊的。
倔着脾气想看个清楚,宋离月狠命地压制住躁动异常的内息。
筋脉像是有风刀霜剑在凌迟着,不管不顾,肆无忌惮,即使宋离月再会忍,再能忍,到底只是血肉之躯。
一丝血从嘴角溢出,宋离月已经无暇分心去看清自己记忆中,竭力稳住关键时刻总是会坑自己一把的内息。
本来她自身的内息就够自己收拾的了,偏那个诡面又发神经给她塞了一块,这下好了,闹腾得跟热油锅里兑了一勺水,顿时发疯了……
“离月!离月!”
徐丞谨早就发现宋离月不对劲,她额前的葶苎花已经闪现,红得妖异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