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个慕邑是死了,不过是个幻象,是自己所思所想。在自己的幻境里慕邑竟然落得如此悲惨下场,众叛亲离,尸骨无存……
脑海中又浮现那个穿胸而过的箭矢,宋离月心一痛,忙伸手紧紧环住男子精瘦的腰。
不要想了,宋离月,你想着唯一要护住的就是眼前这个人,他是真实存在的,他如若是有个不妥,幻阵之外可再也没有另一个徐丞谨了。
“怎么了,离月,是不是害怕?”徐丞谨伸手抚着怀里女子那垂落的青丝,温柔地安抚道,“别怕,有我陪着你。”
宋离月窝在他怀里点点头,平静了一会,她低声问道,“我们怎么会被关在地牢里?”
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这地牢很是闷热潮湿,宋离月身子虚弱,很担心她会生病。把人搂在怀里,徐丞谨低声说道,“你昏倒之后,我带着你刚走出没多远,就撞上正在厮杀的两队人马。”
慕邑已经兵败且已经身死,场景都换了,为何还会遇上厮杀的人马?难道是慕清光的人要斩尽杀绝?
宋离月皱着眉头,“他们是不是穿着南越的士兵服饰?”
“是大黎……”徐丞谨顿了一下,又说道,“其中一个……是宁渊……”
徐宁渊!
宋离月一怔愣,这是……怎么回事啊!
记得上次一入阵是先遇到爹爹的,然后遇到两军对垒,再然后自己是如何介入的,已经全然忘记了,依稀有些模糊的影子。有人和她一起击退狼群,一起跌入湖底,一起坠入幻境那未知的黑色深渊……
宋离月的神经绷紧,“那后来呢?”
徐丞谨略一停顿,清楚地描述着,“两军混战,宁渊惨败,迅速撤退,而大胜这一方将你我擒获,关入地牢。我本想带你离开,可你昏迷,我不知道你情况如何,不敢妄动,想着先看看你的情况再做打算,毕竟这世间还没有你我联手走不了的地方。”
宋离月被徐丞谨这最后一句话逗笑了,难为他这般沉稳的人为了哄她开心说出这般狂妄的话来。她坐直身子,看不到面前之人,伸手抚了抚他的脸,宋离月轻笑低语,“真会说话,嘴巴真甜……”
温热的大手覆上她的手,扯过来放在唇边亲了下,徐丞谨那一贯清冷的声音也是染上了笑意,“甜不甜的,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哎呦喂,这个榆木疙瘩开窍了啊……
很是难得自己竟然羞得脸上发热,反正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也无所谓了,宋离月索性厚着脸皮,往他怀里一钻,“除了我,你还想让谁知道啊。”
徐丞谨轻笑,胸膛处因为这笑微微震动着,他垂首低语,“不敢。”
宋离月闻言也是笑,偎到他怀里轻声问道,“把我们抓来的那个人,是个什么人,他长什么样子?”
这个问题让徐丞谨很明显顿了顿,他似乎很是犹豫,“离得远,没看清。”
应该不是没看清楚,而是不想说。
这个徐丞谨可从来都没有什么事情瞒着她的,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在这般情形之下还会这般讳莫如深。
宋离月这边还完全理不出来头绪,忽然听到一阵铁链晃动发出的声响,随即吱呀一声,透过一点亮光进来。
那点光线并不强,两人许久未见光亮,眼前一阵刺痛,俱是闭目躲开。
“出来,将军要见你们。”
一道陌生粗哑的陌生男声传来。
徐丞谨出声应道,“好,这就去。”
宋离月刚想站起来,人又被徐丞谨拉了过去,听到衣料撕裂的声响,随即眼睛上覆上一条柔软的布条,她伸手触了触,疑惑不解,“徐丞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