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海也就是随意的打量了一眼茶楼,只见大当家低着头从盛北客栈走出,他手中拿着一封书信,一边看着一边匆匆的从几人身旁经过。
这官道两边相跨至少也有四、五十步的距离,若不是大当家身旁的随从提醒了一下大当家,大当家还真没有注意到孟海和二当家大牛。
只不过此时的大当家明显是有事,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这几个人,便又急匆匆的朝着前方的茶楼赶去,直接进入到了茶楼当中。
二当家大牛说的;“大当家非常喜欢听曲的,他还非常喜欢对面那家茶楼的一个说书人的评书。想来应该是说书人今天要讲的书快要开始了,所以大当家这才急匆匆的,大当家每隔两、三天的时间都会去那家茶楼一趟,和那家茶楼的掌柜也算是相识了。”
孟海目光注视着远处人流来来往往的茶楼,忽然问道:“我看那家茶楼似乎也开的有些年头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啊,有时间我也去看看。”
二当家大牛一笑:“茶楼叫做“宝丁茶楼”听说里面有一种非常特殊的宝丁茶,于是便将茶楼命名为宝丁茶楼。”
大牛话音落下,似乎又回想起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事,继续说道:“其实关于宝丁茶楼还有一个故事,说是当年武宗皇帝在位时,有一个皇子非常喜欢喝这种宝丁茶。皇子有一次在外游玩天色已晚,城门关闭,当时这皇子的钱也花完了,无奈之下,只得进入一个茶楼点了些免费的茶水。”
“那位掌柜似乎也看出了皇子雍容华贵,气度不凡,所以便端来了他们店里最好喝的宝丁茶,当时皇子只感觉找到了知己。第二天皇子便将这家酒楼给买下来,将酒楼的名字换成宝丁茶楼。掌柜还是茶楼里的掌柜,据说皇子给了茶楼掌柜千两白银,而且那位皇子也时常来这茶楼喝茶。”
大牛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有点可惜,如果那千两白银给自己那该多好。
孟海却听出了另外一种意思。
他虽然不知道这个传说是否是真的,但是这个传说既然流传了下来……
孟海似乎想到了什么,也不和大牛多废话,直接跑回了客栈,回到了那熟悉的地牢。
孟海进入地牢把锁链和锁子由内而外的锁上,在对面牢房的侯顺一脸诧异的神色当中,孟海坐在了之前从大当家房间里面搬来的桌子前,将桌子上堆满的书籍全部放到了地上,取出来了那一份地图。
如果之前大牛说的传说是真的,那么那间茶楼还真有可能是某位皇子名下的。
大秦上一任皇帝是武宗皇帝。
也不知道武宗皇帝一共有多少个孩子,如果真有孩子,留下现在的皇帝应该称其为皇叔吧。
宝丁茶楼?
孟海在上一世没有听说过宝丁茶,也不知道这茶口感怎么样,但是这却让他想起了一个字,一个谜语。
宝丁,宁。
一个宝盖头加个丁字旁,是宁字。
孟海抬头看向了侯顺,正想要问些什么,忽然想起了刚刚进入暗室的地牢前,发现了一对还没有擦干净的脚印,那里正对着暗室的大门,从哪个角度来看……
难不成一直有人在外面监听他和侯顺说的话?
孟海想到这里,瞬间感觉毛骨悚然。
怪不得大当家把他和侯顺关到一起,一来是为了看看孟海是否是来解救侯顺,或者是大秦派来的探子从侯顺这里套取情报,所以这就需要在外面有人监听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孟海又想起当时他去大当家房间里面搬桌子的时候,在桌子上放了一张写有“越国公”这样的书信,当时没感觉是什么,现在想来,这应该也是大当家的试探。
原来,从他进入到这间地牢的那一刻起,大当家时时刻刻的都在派人试探着他。
孟海想到这里,一把扯过了旁边的宣纸,在上面写了些什么,打开由内而外上好的锁,来到了侯顺的面前,将他展示给侯顺看。
宣纸上面写着一段话:外面有人监听,如果上面写的正确你就点头,写的错误你就摇头。大秦除了皇帝以外,是否还有上一任皇帝留下来的子嗣在皇宫内?
越国公之子侯顺看到这句话,点了点头,有些奇怪的看着孟海。
孟海想了想,又在宣纸上写上:一共有几个,用手比划。
侯顺竖起了三个指头。
也就是说,上一任武宗皇帝留下还在世的子嗣中,除了皇帝以外,还有三个在皇宫当中。
孟海又写:有没有姓宁的,或者称号或者姓名。
侯顺想了想,用口型说出了几个字,孟海反应了一下,在宣纸上写:皇宫有位宁王。
侯顺见到这句话,连忙点头。
见到这,孟海渐渐的将他这些天所见所闻捋成了一条线。
现在让京城那些官员们极为头疼的“赤巾”,或许是上一任武宗皇帝之子,现在为宁王的王爷培植出来的一股势力,这可能就像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王爷要谋反。
谋反和寻常剿匪自然有所不同,寻常的匪寇一哄而散,而真正培植出来用于谋反的军队,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剿灭的。
怪不得已经几个月了剿匪还没有成功,怪不得客栈里面有许多都是军人打扮,怪不得大当家那么阴险狡猾,小心细致。
怪不得敢明目张胆的在大秦京城外的官道上开家客栈,而且还是由山匪组成的客栈。
如果朝廷里面没有点人上下运作,恐怕整个赤巾匪早就已经被剿灭了。
不过……
孟海想到这里,又意识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如果真像他所猜想的那样,宁王谋反,这也有点太明目张胆了吧。
孟海只是通过他这一路上所看见的所想到的,便已经推测出了这么个大概,按理来说,要谋反的人至少得要做的小心谨慎,谁会把“宝丁茶楼”这么明显的名字放在外。
而且大当家直接去了宝丁茶楼,这如果真的被路上几个朝廷的眼线看到,在稍加调查也不难查到宁王的头上,到时候多年的辛苦,那就付之一炬,小命还得玩完。
谋反的人肯定要小心翼翼,像这种看见茶楼就能想起历史故事,听到历史故事就能想起有这么个宁王的茶楼,按理来说在谋反之前便应该被除掉,但是现在却完好无损的在这里。
孟海目光在面前这张地图上快速的穿梭,忽然想起了之前借助望气师的身份回答大当家的一个问题。
龙气在何处?
在北。
北边有什么?
单看这张地图,北边的东西还真不少,除了有很多大型的郡城之外,还有许多都是钱粮或者矿石的集中地。
孟海看着这张地图,忽然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在大秦市面上所卖的地图大部分都是一个区域的,比如说京城的地图单单只有京城的地形路线,在一个郡县里面地图所记录的也只有那个郡县的路线。
只有很少一部分的地图是全国地图,这些全国地图能够看见整个大秦一共有几个郡几个县,每个郡县的名称是什么,还有一些地形山水,但是像这样的全国地图往往卖的很少,价格也很昂贵。
但现在孟海手头的这份地图不仅有大秦全国全貌,还有大秦之外的一些国家疆域。
尤其是在这张地图标明线条最为集中的北面。
在大秦的北边,有许多的小国,但是被这些小国簇拥着的,还有一个貌似能和大秦一较高低的国家,周。
秦国和周国之间隔着许多小国,单从这份地图上来看,两个国家相隔甚远,再加上中间地形太过于崎岖的缘故,两个国家通往极为不便。
但是,整个地图上除了大秦和大半个周国以外,其他的国家只是潦草带过。
孟海忽然又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难不成……要谋反的王爷勾结敌国势力,用敌国的力量助他成为大秦皇帝?
孟海忽然又又又又又想到了,当时望气师身份回答大当家的另一个问题。
当时大当家问的是:我朝何时能取代大秦?
孟海当时是用“待到秋来九月八”这首诗。
孟海当时还以为是大当家带领着这些山匪自建的一个小朝廷,现在看来,大当家兴许口误所说的那个“我朝”,很有可能就是大秦北边的周国。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要比宁王谋反严重上学多,这就涉及到敌国势力了。
孟海感觉有些头疼。
孟海看了一眼对面的侯顺,觉得目前这一切都不重要,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得要想个办法逃离此地。那些家国大事他现在有没功夫管,交给大清朝廷自己解决也就是了,逃命者才是最重要的!
希望邋遢道人能够理解他的意思,晚上的时候过来一趟。
孟海在冷静了一段时间之后,将自己的猜测还有一些应对方案写到了刚刚那张宣纸的后半页,将其递给了侯顺让他赶紧背下来,竟然重生到了这个时代,重生到了大秦这个国家,那就给大秦朝晓晓的帮一点忙吧。
孟海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让侯顺出去以后给大秦皇帝或者他父亲越国公说一声,让越国公反应给朝廷好好调查一番。
孟海自认为他可没有本事认识能够直接见到皇帝的人,所以这件事还是交给能够见到皇帝的人去做。
通过这一天与侯顺的相处,尤其侯顺天天把那群山匪的全家当成国粹来个顺口溜,并且天天在那里懊恼自悔他自己的无能。
孟海觉得这个人也应该算是一位忠心耿耿的将领,所以把这张宣纸上的内容交给他,应该没问题。
等到侯顺把宣纸上的内容全部背会后,孟海借着上茅坑的名义,把整张宣纸撕成了粉碎,又用自己的粪便将其掩埋。
其他人肯定无法随便出去,但是孟海在二当家大牛的监视之下,整个客栈还是能够随意出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