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孟海目光看着面前的官差头领。
他现在最想要知道的,那就是天平府主事上面的人,到底是谁,到底有多大的影响力。
听刚刚官差头领的那番话。
恐怕天平府主是头上的人,至少也得是个五品的官员。
孟海不禁皱起纹眉。
这应该不是一个人,这里毕竟是在京城。
想要在京城做出这么荒堂的事情,单单靠一个人的势力,恐怕是做不到。
所以说在这背后绝对有两股,甚至两股以上的势力共同参与。
孟海讲到这里,心中不由得又有些退缩。
他现在最大的身份也就是个五品伯爷。
虽然他身旁还有个大秦的太子,又与这太子交好。
但是……万一真的惹上了麻烦,这不靠谱的熊孩子也不一定能够帮得上忙。
孟海左思右想之间开始纠结了。
纠结着他的头都快要炸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官差头领终于拿着锁链脚铐走到了孟海面前。
“我看你是个书生,算是给你特殊待遇。这东西是你自己铐上,还是我替你铐呀?”
赵宣这个时候在一旁站了出来,他可不乐意了。
孟海却一把拦住了正想要破口大骂的熊孩子。
“一会儿你见机行事。”
赵宣愣了一下。
赵宣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宋智却一把也拦住了赵宣。
“听伯爷的话,伯爷心中应该已经有了主意。”
赵宣问了一下,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你这熊孩子的小脑袋瓜,肯定想不了这么多。
但是作为巡御司成员的宋智,此时的他,恐怕已经想到了许多。
而且他所要想到的,恐怕要比孟海所想到的更多。
孟海目光瞟向官差头领。
“你刚刚也说了,我是这件事的主使。你们不就是要给天下独场讨个交代吗,你看我和你去如何?”
“你刚刚也说了,你们不把八九品的小官放在眼里,但是你们如果真正得罪了一个八九品的官员,你们上面的主事或许没事,但是你们作为我大秦最普通的官吏,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我随你们一同去,你们也算是能够给上面的人一个交代。而且今天过后,你们这件事办得好,应该也会得到一定的赏钱。如果你们还不同意,你也看见了,我请来的那两个保镖,恐怕你们这十几个人还真的不是他们的对手。我打了你们,我的结果应该不会很好,但是那个时候你们不一定能看得到!”
官差头领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他用眼神快速地与周围的小官差交流。
随后,官差头领点了点头。
他只需要一个能够交代这件事的人就行了,至于具体有多少人这件事的起因,经过又是什么他一点也不关心。
孟海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她才这么说。
孟海手上被套上了锁链,脚上也被铐上了脚链。
孟海给大牛和张顶两个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暂时跟着赵宣。
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宋智。
紧接着,他就被一大波官差给带走了。
当然,被一起带走的还有地上正在打滚的十几个汉子,由于这些人现在还没有办法起来,所以一个个相互搀扶地走在队伍的最后。
宋智在这群人走后,来到了一处菜摊前。
给菜摊前五十岁最左右的摊主说了两句话,他随手拿起了两个黄瓜,并付了一文钱,离开了。
两个黄瓜他掰成了四半。
他一半,赵宣一半。
张顶一半,大牛一半。
赵宣有些不解地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会去召集人手劫狱吗?”
宋智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公子安心,我们先去看看热闹。”
赵宣愣住了。
他看着默默往前走的宋智,大踏步地跟了上去。
孟海这是第二次如此正式的戴上手链脚铐。
第一次他也是被天平府抓走时,带上的。
拖着又重又沉的脚铐锁链,一步步地前往天平府总1理衙门。
这是北城的天平府总1理衙门,孟海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也算是熟门熟路。
只不过此时的天平府总1理衙门里面,应该没有几个人会记得他。
孟海被带入天平副总1理衙门,直接被压到了一处仓库当中。
他在监狱里面待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又被官差给抓了出来。
他被官差带到了一处小堂前。
天平府总1理衙门当中,一共有三处大堂,平时的时候都是公开询问案情的所在。
大堂外也时不时地会涌来不少百姓看热闹,看看关老爷是如何审问案情的。
除了大堂,那就是小堂。
也就是所谓的二堂。
二堂不同于大堂,在这里是私下审问犯人的地方。
这里设计的初衷是为了一些在大堂上审问不清或者仍存有疑惑,但又不好开口的问题,在此处询问。
又或者是审理一些女犯人,或者是审理一些另有隐情的案件时,才会选择在这二堂。
当然还有三堂。
三堂那就更隐蔽了,除非一些重要的人物或者涉及一些大案,否则三堂是不开放的。
所以官差头领就将孟海带到了这二堂。
在这二堂里面,并没有其他官差,也就只有正押送着他的官差头领。
官差头领站到孟海的身后,直到有一道身影从远处转到二堂的堂前,官差头领这才退了下去。
“你就是当街殴打百姓的那个匪徒?”
此人来到之后,开口便问起了罪。
孟海也在此时,抬头看向了这人。
这人看上去四十岁左右,或许这个时代的人都比较显老,此人看上去四十多岁但是有大半的头发都已经花白了,严重的头发与面相不相符。
此人身上穿着官服,背着手,看上去神态倒显得颇为倨傲。
尤其在此人说话的时候,那是抬着脑袋的。
孟海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就经常见到这种人,所以现在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孟海听着此人的问题,于是也反问道。
“也就是天平府的主事?”
那人点了点头。
“天平府主事柯怀玉,你是什么人?”
此人在说话的时候,忍不住地看了一眼孟海。
“你不怕我?”
这是天平府主是柯怀玉的下一句话。
“我看你怎么有点面熟?”
这是天平府主是柯怀玉的第三句话。
孟海听着这一连三个问题,脸上倒是没有太多波澜。
毕竟他是与左丞相饮过茶,与右丞相吃过饭,还在皇帝面前下棋耍过赖的人。
连着三个大秦,真正意义上的当权者他都吃过饭,现在面对这一个小小的柯怀玉,他自然能够做到,脸上不会有太多畏惧或者其他的神情。
这也是他不知什么时候练出来的。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喜怒不形于色。
孟海看着正对他上下打量的柯怀玉,反而说道。
“所以说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孟海用的是“处理”这两个字。
柯怀玉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又重新地打量着孟海,许久之后,这才说道。
“你倒是一个奇人,见到我居然一点也不惊慌害怕,家里长辈是做官的?还是行商的?”
家里长辈?
孟海想了想,如实回答:“家里长辈是教书的。”
这一句话倒是把柯怀玉说地愣了一下,他不禁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你居然这么大胆子和我如此说话。看你应该是个书生,难道你家里的长辈没有教过你在与朝廷官员说话的时候,应该跪下来吗?”
孟海目光深深地望了一眼柯怀玉。
“如果我跪下来,你就能够了却我与天下赌场之间的矛盾吗?”
柯怀玉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要跪?跪了也要遭罪,不跪也要遭罪,既然如此,那我跪下来又有何意义?”
柯怀玉愣住了。
这是他第一回听到有人这样质问于他。
尤其还在这种场合,以这样的方式。
重要的是面前这个人还比他小得实在是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