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柯怀玉用手指着孟海,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直拿着官刀架在孟海脖子上的官差头领,这个时候全面露狠色,他自然不知道其中涉及的利害关系,但是他却有着粗人最为直接的思维方式。
“大人,要不然我直接把他给砍了,到时候随便在官差里面选个人顶罪,也就得了。”
孟海听到这里,额头上顿时冒出冷汗。
柯怀玉一时心动,但是很快,他就摇了摇头。
“我之前听你提起过,当时捉拿此人的时候,他旁边还有其他的人?”
官差头领听到这话,仔细思索了一阵,点了点头。
“当时在这人身旁的还有一个青年公子,一个带刀的中年男子,还有两个好色保镖一般的人物。难不成他们的身份有问题?”
柯怀玉皱着眉,没有说话。
官差头领这个时候又说。
“要不然我把他杀了,直接到大堂去认罪。我这条命就是大人给的,在下愿意为大人去死。到时候我提着杀此人的刀,在拼我的认罪书,我这人证物证都有了,和大人没有半点关系。”
柯怀玉皱着眉头思考,孟海只感觉自己心脏怦怦的跳着。
就在柯怀玉这边皱眉思索的时候,在这二堂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随后就有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快速的朝着此处房间逼近。
官差头领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立刻将刀收回刀鞘,但是他却仍然站在柯怀玉的身前,以防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孟海忽然发难。
孟海见到这一幕,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他从这里面就看出了点门道。
这位天平府总1理衙门的主事,应该只是一个人,或者在这天平府总1理衙门之中,只有极个别的人是被这件事幕后的那个大boss收买的。
也就是说,整个天平府总1理衙门当中,绝大多数的人还都是不知道天下赌场这档子事的人,或者知道有关于天下赌场的一些内部消息,但是并没打算管的人。
也就是说,柯怀玉不敢将这件事闹大,一旦将这件事闹大了,捅到整个天平府总1理衙门,让人人皆知,他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想到了这里,孟海也略微松了一口气。
柯怀玉忽然问道:“你是朝廷派来调查我的吗?”
孟海正在思索着柯怀玉以及整个天平府总1理衙门的事,忽然听到这么一问,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
柯怀玉见到孟海这个模样,冲着旁边的官差,头领摇了摇头。
也就是这个时候,房门外传来了两声“开门”的粗犷男声。
紧接着,就是刀出鞘的声音。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脚步声的靠近,时不时地还会传来几声呼吼,就像有一群拿着刀的官兵威胁着这里的官差干着某些事。
孟海这里正在思索着自己用不用高呼一声“救命”,引来外面人们的救援,房门就被人踹开了。
整个二堂的房门被人一脚给踹折了。
孟海能够看见你们门左边连接着的插销直接劈成两半,整个门晃晃悠悠的,差点就要落到地上。
伴随而来的是鱼贯而入的数十位巡御司官吏。
为首的一人正是宋智。
倒是没有看到熊孩子赵宣。
宋智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他的身上已经穿好了赤云服,手中拿着黑鲨刀,腰间系着一条白银明月带,在腰带上挂着一枚黄金玉佩。
在他身后带着的十几个巡御司官吏在冲入这个房间之后,就直接将官差头领和柯怀玉给团团包围。
“如何?”
孟海摇了摇头:“没受伤。”
宋智也摇了摇头:“我不是问这个,我是想问你有没有问出来点什么,或者他的幕后之人是谁?”
孟海这下子愣住了。
宋智这下子也愣住了:“难道这么长时间,你连他幕后之人是谁都没有问出来?之前在外面,你给我使眼色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要被他们抓走,借此时机问出天下赌场的幕后之人是谁呢。”
孟海有些好笑地说道。
“你也把我当得太神了吧,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
宋智也笑了:“你身上一个伯爵的身份,还自称小百姓。如果我大秦的百姓都像你这么闹,我大秦早就完了。”
孟海听到这句话,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宋智。
宋智带着人来了,他一直提着的那颗心,也就放下了。
宋智看着正在卸去关拆官刀的巡御司小吏,转过头看向孟海。
“你还得和我去一趟大堂,陛下有旨!”
这下轮到孟海有些茫然了。
宋智一副神秘的模样:“你跟我去就行了,太子殿下早就已经在那里等候着了。”
宋智再说后面半句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压得很低了。
孟海看了一眼已经被扣押住的柯怀玉和官差头领,跟着前方几个带路的巡御司官吏朝着大堂走去。
柯怀玉和官差头领只是暂时被拿住,毕竟这两个人也算是登记在册的朝廷官吏,想要彻底的扣押这两人,还得要这两人十足的犯罪证据才行。
虽然说巡御司成员想要去哪一个朝廷官员完全不需要这么麻烦,朝廷以及整个秦国的拥有状况做任何事情,还得有真凭实据,那才能行。
所以现在也只是暂时看管柯怀玉和官差头领。
孟海离开了二堂,看着前方的小路,一路向前。
穿过了长长的走廊,踩着这时代独有的青石板砖路面,一路走到了整个天平府总1理衙门的大堂。
由于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进入这天平府总1理杨梦了,所以对于里面的一些地方还是比较熟悉的。
他来到了天平府总1理衙门的大堂。
果然看见了,在大堂正前方坐着的赵宣。
这大堂也称公堂。
这熊孩子次数就大马金刀地坐在这公堂最上方那唯一一张椅子上,在他面前的就是审案用的桌子。
这熊孩子坐在这个彰显威严的位置上,倒是没看出来这熊孩子有多威严,倒是衬托着这个位置,还我小学生课堂的架势。
这熊孩子手里提着毛笔,一边在面前的宣纸上无聊的点点画画,一边又摆弄着桌子右边放的金堂木摔在地上。
惊堂木摔到地上,摔得整个大堂全都是金堂木掉落到地面的声音,一次两次倒还好,但是一连摔上几十次谁都受不了?
在赵宣挣点钱放还放着一张圣旨。
这张金黄色的扇子被捆得严严实实摆放在整个桌子的正前方,而在这圣旨下面已经跪满了人。
能容纳数十号人并排站立的公堂上,已经跪满了天平府总1理衙门的各色官员。
跪在最前面的,那就是天平府总1理衙门的总1理。
再往后,那就是几个主事。
再往后还有天平府总1理衙门的执行郎。
他们按照官职的高低,依次向后跪拜。
排在最后的那就是几个官差头领。
至于天平府总1理衙门的巡常官差或者官员在或者在役,那是根本没有资格踏入这个房间的。
当然,这些官员都是左右跪拜的,在中央倒是留出来了一条两米左右的小路。
孟海来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面前唯一一条笔直的小路,以及这条路两边跪着的官员。
孟海一路走到审案桌前。
审案的桌子,包括此时坐在桌后椅子上的赵宣,全部都是在三阶台阶之上的。
所以他走到这台阶前,大概两三米的位置也就停了下来。
赵宣看见孟海走过来的脸上也是一喜,只不过随后就正襟危坐了起来。
宋智向前跨了一步,站在孟海右前方一米左右的距离,双手抱拳弯腰道。
“太子殿下,言宣伯已带到!”
赵宣仍然保持着正襟危坐的模样,他抬了抬眼皮。
“哦,好,你先退到一旁!”
宋智就像是早就已经习惯似的向左后方退了三步,退到了孟海左后方两步左右的距离,笔直地站着。
赵宣看着没有任何表示的孟海,干咳一声:“咳咳,你可知道我是谁?”
孟海看着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熊孩子,就知道这熊孩子心里想的什么。
于是他很配合地单膝下跪道。
“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孟海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心里却在默念着: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你就活到一千岁吧。
赵宣自然是不知道孟海心中的嘟嘟,但他看着对他毕恭毕敬,甚至还担心过他差点就对他磕头的老孟,嘴角早就不自觉地咧开了。
还好周围的官吏全部都是跪着,垂着头的,要不然他们看见太子垫一下脸上这丰富多彩的神情,恐怕会刷新他们的三观。
赵宣再次干咳一声:“咳咳,陛下有旨,言宣伯接旨!”
孟海刚刚听宋智说皇帝陛下有旨意,就一直在盘算着这到底是什么旨意,所以这个时候也就顺势双手抱拳,学着电视剧里那般拱手的模样说道。
“下官接旨!”
赵宣一手拿过摆在审案桌最前方的黄色圣旨,一边笑意盈盈地展开,念叨。
“朕最近听闻大秦京城出现天下赌场,欺压百姓,贿赂朝廷重臣,犯下桩桩件件恶行,此恶不除天理难容。只不过朕也不忍无罪百姓平白受冤,因而,着令言宣伯彻查此案,特赐“八龙令”,同刑部,大理寺,督察院,天平府总1理衙门,巡御司共同彻查此案,手持“八龙令”有专断之权。特赐“麒麟耀日服”,见官大一级……”
赵宣一边念着圣旨,一边从脚旁边拿出来了一个破木箱子。
呃……准确地说是一个木盒子。
木盒子呈现枣红色,看上去质量应该不错,只不过被这熊孩子随手放到脚边,再怎么看也觉得太过于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