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海这赵之礼和方清国两人的目光,他也拱了拱手,说了几句客套话。
一旁的禁军副统领罗仁志没说话,他只是冲着三人点了点头,率先离去。
孟海又与方清国和赵之礼两个人客套了几句,那两人离去。
孟海在整个皇宫转了一圈,他并没有离开,而是转步走向了东宫。
公公自然就是太子居住的地方。
赵琦缘在闭上眼睛,陷入沉睡之后,高皇后和太子都被赶了出来。
高皇后回了后宫。
赵宣自然也就回到了自己的东宫。
孟海犹豫了一下,抬步,还是踏入了东宫之中。
东宫当中的侍卫太监还是很多的,而且他们也都认识孟海,所以当这些人见到孟海走入其中,并没有人上前阻拦。
孟海也就很顺利地在……池塘边瞧见了穷孩子。
由于现在天气还很冷的缘故,湖面上还结着一层薄薄的冰。
熊孩子就站在湖边。
整个湖在东宫的入口处。
应该是熊孩子从皇帝那里回来就站在了湖边,并没有回房。
孟海来到了熊孩子的身旁。
赵宣并不是一个人,在他的身旁还站着齐国公主,现在的太子妃。
孟海朝着齐国公主微微一礼。
庆宁公主也只是点了点头。
庆宁公主的脸上虽然还带着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但是她在看熊孩子的时候,双眼之中还是浮现出了担忧之色。
此时的赵宣双眼格外的空洞,那空洞的双眼静静地盯着湖面。
赵宣的脸上也像结冰一样,没有任何一丝表情。
孟海看着像是突然失了魂一般的熊孩子,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轻轻的拍了拍熊孩子的肩膀,然后轻轻的抱了抱熊孩子。
赵宣似乎感觉到了孟海的动作,那无神的双眼,渐渐地有了色彩。
面色格外古怪地打量着孟海。
“我带你去个地方,不远,就在你的东宫。”
赵宣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孟海直接将熊孩子带到了厨房。
东宫的厨房那是格外的大。
孟海挥了挥手,将厨房当中的厨子全部赶跑,整个厨房当中就只剩下了孟海和赵宣。
赵宣在这期间始终都没有说话。
厨房当中,除了有各种用来制作饭菜以外的东西,在厨房的门口,还有个地窖。
地窖下面藏着酒。
赵宣爱玩,但是对于美色或者对于酒水并不怎么热衷。
所以整个地窖周围也并没什么人把守。
孟海轻易地就下入了地窖之中,搬出来了两三坛酒。
两三坛……一坛酒,那可是有着半人之高。
孟海随意地在厨房当中做了几道凉菜,厨房当中,各种瓜果蔬菜也都齐全。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是厨房当中各种食物应有尽有。
孟海随手从桌子上抄起了一个陶瓷碗。
他将其中一个酒坛的封口打开,拿着那陶瓷碗挖了满满一碗酒,递给了熊孩子。
赵宣看着面前那略显浑浊的酒水,他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接过了那酒碗,将其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孟海也随手从桌子上抄起了一个小号的陶瓷碗从酒坛当中摇起了一碗酒,他也是一饮而尽。
这一口辣得他赶紧抓了一把,他刚刚做好的鲜花生米,伴随着咸味入口,酒水所带来的辣味这才消去了一半。
赵宣被辣得也是龇牙咧嘴。
但是他还是站起身来,朝着酒坛里面望了过去,又拿着手中的陶瓷碗挖了满满一碗酒,一饮而尽。
“咳咳咳……”
赵宣以前的确并不怎么喝酒,所以这第二口酒下肚呛得熊孩子捂着腹部咳嗽不止。
等咳嗽的频率渐缓,熊孩子一边咳嗽着,熊孩子又拿着碗在酒坛之中舀了一坛酒,随后再次一饮而尽。
一下子又是呛得熊孩子咳嗽声不止。
孟海见到这一幕,默默地从不远处拿来了一碗花生米,花生米地到熊孩子面前,赵宣直接伸出了手掌,抓了一把洒着咸盐的咸花生米塞入嘴中。
由于他的嘴小,而抓的那一把花生米又太多,有不少都掉落到了地面,而塞进嘴中的那一把花生米数量太多,撑得熊孩子整张嘴鼓鼓的,像是土拨鼠一样。
熊孩子用力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可能由于太过于用力的缘故,呛得他又是一阵地咳嗽,嘴巴一张,有不少被他咀嚼过的花生壳了满地。
赵宣嘴中嚼着嚼着,眼泪就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孟海看着熊孩子强忍着不落泪的模样,他提醒地说了一句:“这周围没人,你放心。”
孟海早就将那些厨师仆从都赶了出去,整个房间当中也就只有他与熊孩子。
赵宣听到孟海这话,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他一咧嘴,随后“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哭声伴随着哽咽。
又用陶瓷碗舀了一勺酒,随后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
如此反复多次,赵宣的脸上已经能看见寂寞泛红,他的眼神也逐渐地变得有些迷离。
赵宣嘴中的花生米最终被他吞了下去,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之间,明显有些醉意的话语也说了出来。
“我父皇之前身体明明那么好,在昨天的时候,他还拿着棍子追着我满院子里面打。昨天的时候他明明还好好的,为什么一转眼,他就病重了呢……”
“今天早朝的时候,我还在东宫太子府当中和庆宁公主说起这件事,日后,如果我与庆宁公主生了个大胖儿子,到时候就扔给我父皇,我与庆宁公主游山玩水,剩下的一切都交给我父皇就行了。我相信我父皇能把这一切都处理得好,我相信我父皇能够把这一切全部都处理得妥当,当时冰冰还骂了我一句太不孝,我当时只是笑呵呵的,没放在心上。但是早朝结束,就有下人通传我父亲病重……”
“我父亲那么健硕的一个人,尤其每天早晨,他还会练武,这是我爷爷教给他的。虽然说我父皇近些年身体越来越不行了,但是在我眼里,他仍然是那个健壮的父亲。但是这么一下子,父皇就不行了……”
赵宣说着说着,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孟海看着泪流满面的赵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劝说他。
他只是朝着熊孩子坐着的地方,又凑了凑,抬起手中的酒碗,将其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赵宣见到了这一幕,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他也将手中酒碗当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之后的赵宣一直都在喋喋不休地说着。
刚开始的时候,他的声音还是正常人的声音,至少孟海能够听得清他在说些什么。
但是说到后面,熊孩子的声音越来越小,又是一碗接着一碗酒水入肚,这让熊孩子的双眼逐渐变得迷离,说话声音明显带着醉意,说出来的话语也有些牛头不对马嘴。
赵宣睡着了。
那一坛半的酒都是熊孩子一个人喝下去的。
孟海只是跟着陪了十几碗。
虽说熊孩子最后几晚是边喝边喷,喝得整个衣服全都湿了,是实打实喝下去的,至少有一坛酒。
孟海看着即使醉酒在睡梦之中仍然时不时张开嘴念叨几句,流下眼泪的熊孩子,他有些不忍地用自己的衣角拭去他脸上的泪水。
孟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被熊孩子喷的酒水,他叫来了太子府的总管。
总管命人拿上许多厚棉袄,盖在了熊孩子的身上,有几个侍卫将熊孩子抬进了他的卧房。
然后又来了不少宫女太监,为其换去了满身上下全都是酒精的衣物。
赵宣倒是没耍酒疯,在有人脱他衣服的时候,醉醺醺的,他似乎醒了。
后他就开始买房子找茅厕。
最后实在找不到,干脆对着房间里面养着的几株花龇出了一泡大黄尿。
完事之后的赵宣醉醺醺地找起了孟海,他要拉着自家老孟再痛饮三百杯,然后脚步没站稳的熊孩子便头朝下地磕了过去,幸亏身旁几位侍卫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熊孩子。
之后的赵宣就睡死了过去,是那种任何人都可以在他身上随意摆动的睡姿。
孟海在离开皇宫之前,也是找了个茅厕解决了一下,毕竟十几碗的酒含水的分量也不低了。
孟海脑袋也有些晕晕乎乎的,不过他的状态还好。
晕晕乎乎的,孟海骑上了马。
他来的时候是骑着快马,跟着张公公一起进宫的,身旁也就带了两三个侍卫。
那两个侍卫见到孟大人这副模样,一个个又是将孟大人给托上了马,一个侍卫见到孟海,骑在马上摇摇晃晃的,侍卫也不放心,干脆与孟海同骑一匹马,这样也好,稳定孟海在,马上晃晃悠悠的身去。
总算回到了侯府。
孟海也就是前脚踏入侯府,后脚就有不少人以拜访的名义前来看望孟海。
现在可都已经晚上八九点钟了。
但是仍然有不少达官显贵以拜访的名义亲自来到侯府拜访孟海。
孟海虽然脑袋晕晕乎乎的,但是他也知道这些人的来意。
这些人是来探他口风的。
皇帝重病的消息自然是藏不了多久,也没有办法隐藏。
毕竟明天早朝,后天早朝,如果见不到皇帝的身影,难免让朝堂当中的大臣更加人心惶惶。
与其这样,还不如开诚布公地将皇帝重病的消息放出风来。
此同时放出风来的,还有皇帝今天接见的四个人。
翰林院学士方清国。
禁军副统领罗仁志。
中庭平事赵之礼。
言宣候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