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海看着陈大年直到现在肚子上都还在乱颤的肥肉,他忍不住笑着打趣道。
“你是得要减一减!”
陈大年也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至少在孟海看来,这笑容实在是太过于憨厚了,他憨厚地笑道:“已经在努力了!”
孟海和陈大年在说话的时候,四个人便已经踏出了海宣书铺,朝着不远处的一家酒楼走了过去。
这只是一家小酒楼,但是里面的生意确实极为火爆。
酒楼的掌柜应该是认识陈大年的,所以他在看见陈大年的时候,双眼都在放光,立刻将陈大年引入到了二层的一间小包房之中。
没过片刻的时间,各种各样的美食佳肴便已经呈了上来。
看样子,应该是酒楼将本应该呈给其他桌上客人的食物先送到了陈大年的桌上,就是说孟海算是插了个队。
等到孟海和陈大年之间推杯换盏了一阵之后,孟海忽然说道。
“对了,有一件事我得给你说一下,过段时间我要离开京城去一趟安阳郡,至于要去多久,现在还没个定数,但是至少应该要有三四年的时间。不过你也放心,这三四年我也不是不回来,逢年过节或者有空的时候也会回到京城看一看。而且这次我要做的事情并不危险,只不过中间的时间跨越有点大而已!”
陈大年听到孟海说的前半段的时候,他还提着心,毕竟孟海一去至少三年的时间,如果中间不回京城,那这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而且一去三年的时间,兴许中间会发生危险。
但是孟海后面解释的那一番话,却让陈大年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太过危险的事情就好。
孟海并没有说自己去安阳郡做什么,所以陈大年也没有问。
陈大年又加了两口菜,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双眼一瞪:“那岂不是说,这回你又要拖家带口地离开了?”
孟海上回前往安阳郡的时候,那就是拖家带口地离开,当时的陈大年在孟海这期间那可是忙坏了,还好,当时还有个陈小丁可以帮他的忙。
但是现在的陈小丁远在东边的云来郡。
孟海虽然是个甩手掌柜,但是这家伙隔三岔五地也会来陈大年这边帮他料理一些小事。
现在,陈小丁和孟海两个人都要走了,陈大年可就得要一个人忙碌了。
虽然陈大年收了不少弟子学生,也培养了不少能够辅助自己的骨干,但是这些人平时也要忙活自己手头的活计,尤其少了孟海和陈小丁这种能帮他决策的人,这就让陈大年感觉到非常的头大。
孟海听着陈大年这些抱怨的话,他表示,自己在临走前几日会帮陈大年一起对那些重要的决断作出相应的探讨与决定,这财政承担你略微有些安心。
于是这两人推杯换盏之际,两人的酒也就越喝越多。
当然,这点酒量对于孟海和陈大年来说并不算些什么,只是让两人的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
于是两人晕晕乎乎之际,就开始畅所欲言了起来。
两个大男人坐在一起,头对头的就开始讨论起了各种事情,讨论着,讨论着,两人就开始讲起了自己之前那些窘迫的事情。
陈大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正在与薛糖芯说着闲话的韦玲玲,他就将自己与韦玲玲之间的故事说了出来。
虽然其中有些部分讲得相当含糊,但是这二人如何相见,后来又是如何让两人的关系不断地攀升,以致这二人最终走在了一起……这些故事的大概成大年是全部讲了出来。
孟海听着陈大年的这番话,于是他也敞开心扉与陈大年说起了自己与薛糖芯的故事。
故事的起因,那就是当年自己还在瀚海学堂的时候,因为在诗会上崭露了风头,所以就引得当时还是侯爷的明月侯带着自己的闺女去了瀚海学堂,要求还给他的闺女指点诗文。
后来两个人不知怎么的,就相互认识了,接着又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两个人相互出谋划策,相互为对方的谋略判断是否可行,并且付诸实际。
于是这两人就越走越近,后面不知怎么的,就不清不楚地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孟海说到这里的时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在这个世上的朋友并不多,而城大年是他来到这个世上,见到也是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两个人的关系自然是亲如兄弟。
所以孟海说着说着,也就将自己目前面临的苦恼说了出来。
“我这不是要去安阳郡了嘛,原本是想带着薛姑娘一起去的,但是她的父亲,也就是明月公不太同意这件事。你也知道的,如果家中的父辈不允许子女做的事情,子女做了必定会落人口舌。而且人家还是个国公,堂堂一个国公,我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陈大年听到了孟海这番苦恼的言语,他也是皱着眉头思索了良久,然后他就说道。
“说起这件事,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不成熟的小主意!”
孟海听到陈大年这话,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快说来听听!”
陈大年朝着孟海招了招手,表示侧耳来听。
孟海于是就将自己的耳朵凑了过去。
陈大年小声地说道。
“我之前在市面上买到过你与薛姑娘之间的一个话本,话本之中就有你与薛姑娘私奔的场面描述。所以咱们是不是可以引诱借鉴一下,等到你要去安阳郡的时候,可以想个办法提前两天与薛姑娘离开京城,到时候你们两个偷偷摸摸地先起程去安阳郡,就算国公爷知道了,那也没办法。”
孟海立刻摇了摇头。
“怎么没办法?人家国公爷完全可以带着一队人去把薛姑娘抓回来,甚至人家国公爷爷还能够亲自骑马,将自家闺女带回京城,到时候说不定还要把我给捧揍一顿!”
陈大年听到这里,就是压低声音说道。
“这一点我知道,你毕竟是个侯爷,所以大概率的情况是人家国公爷亲自远赴安阳郡追杀于你,当然,人家如果真的追到你也不敢真的杀了你。到时候你的人已经在了安阳郡,安阳郡那可是你的地盘,到时候你一哭二闹三上吊,人家一个国公爷总不可能真的把你在自己的地盘给暴揍一顿吧!”
“而且你这么做还有个好处,你虽然没说这次去安阳郡要处理什么事情,但是你要处理的事情绝对不简单。人家毕竟是国公,不管他这个国公是怎么得来的,坐上了国公这个位置,就表示人家国公爷有两把刷子,如果国公爷在你处理安阳郡的事情上配合你一起行动,那你在安阳郡里处理事情,不是事半功倍吗?”
“而且我这还是这件事,所有环节当中的下策。你是个聪明人,不可能什么也不做就将人家国公爷引到安阳郡。你与太子交好,又与陛下关系莫逆。你完全可以去讨一分,甚至让国公爷做你的侍卫,或者干脆就让人家国公爷巡视安阳郡。或者干脆向陛下讨一道圣旨,让国公爷配合你处理安阳郡的事宜。”
“到时候人家国公爷已经在安阳郡,有圣旨在肯定不敢贸然地返回京城,国公爷爱女心切,总不可能为了拆散你与薛姑娘,就让自己的闺女一个人在京城吧,已经有了静安府那桩事后,让薛姑娘一个人在京城,谁也不放心。到时候你再一哭二闹三上吊,薛姑娘再恳求一下她的父亲,安阳郡又是你的地盘你再制造一些舆论,又有圣旨在上面压着,到时候,国公爷不仅要留在安阳郡,就连薛姑娘也得留在安阳郡……”
陈大年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镇海的眼睛是越来越亮。
他目光极为诧异地看着陈大年,朝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可以啊桂祥兄,这才几日未见,没想到你都已经变得这么坏了,不过我喜欢,来来来,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孟海在说话的时候,就端起了酒盏与陈大年碰杯。
一旁正在说话的薛糖芯和韦玲玲两个人忽然瞧见孟海和陈大年相互大笑,这两个女子也是感觉到莫名其妙。
不过很快,这二女又开始谈论起了各种首饰字画。
一顿饭一直吃到大街上都没多少人了,这顿饭正才吃完。
陈大年自然要送韦玲玲回家,陈大年安排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酒楼外。
原本孟海和陈大年还想去北辰的瓦灰街逛个夜市,但是天色实在是太晚了,所以就打消了这个行程。
于是孟海和薛糖芯两人告别了陈大年和韦玲玲,也坐上了自家的马车。
白天的时候西城人满为患,马车不好进入,但是现在夜晚大街上的人走的走散的散,甚至有些人现在都已经到了睡觉的点,已经躺在床上了,所以大街上的人已经极为稀少了。
所以马车自然而然地就进入了西城,停在了几人吃饭的酒楼下。
孟海和薛糖芯把人上了马车之后,孟海忽然想起了一桩事,他问道:“对了,我想起了一件事,我们大秦不是有一条规矩,说官员家的子弟不能够从商吗?哪像现在,陈大年以一个商人之子的身份迎娶了一个户部巡检的女儿,这是否合乎规矩?之后不会遇到麻烦吧?”
薛糖芯坐在马车上,身体也是摇摇晃晃,但是他的思想却格外的清晰。
她皱着眉头,仔细地思考了一阵,摇了摇头。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大秦有许多规矩都是表象,里面可以活动的关节有许多。而且现在的陈大年已经不能完全算是商人之子了,自从他接管了海宣司,他现在就已经有了一个半官方的身份,而且陈大年在民间的口碑极好,尤其海宣公益让陈大年的名声还传到了京城之外的地方。虽说这么做可能会遇到麻烦,但是以陈大年的身份想要解决应该不成问题,只不过日后会被人指指点点。”
“是这种指指点点,相信陈大年也是能够接受的,毕竟时间长了,这件事的热度过去了。也就不会有太多的人将这件事拿出来说事,而且陈大年自然也会凭借着自己的手段将自己的好名声不断地提高。而且到时候你自然也会帮助陈大年。陈大年又与太子认识,这件事真的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境地,也会有太子出面帮忙,所以这件事你就不必担心了!”
薛糖芯一边说着,一边就开始分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