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宓盯着这几个名字看了半天,“你是不是打算离宫了?什么时候?”
“等我把害你的人揪出来吧,处置了她我就走。”
唐宓问:“怎么突然要走?”
“我也不能总在宫里呆着。”夜同尘如是说。
唐宓却觉得,夜同尘还有什么没告诉她。
夜同尘没多坐,起身告辞,唐宓说等他走的时候告诉她一声,她去送送他,夜同尘应了。
出了门,正碰上迎面过来的夜长安,夜长安看见夜同尘但是不意外,只说了一句:“皇叔好兴致。”
夜同尘“嗯”了一声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却听夜长安喊住他:“朕有几句话想同皇叔说,皇叔眼下可有空?”
两人在不远处的凉亭里坐下,高长兴自觉地走远了些。
“皇叔对阿宓是否走的太过近了?”夜长安直接开门见山,他今天就是为了和夜同尘谈谈唐宓。
夜同尘轻嗤一声,“不是你默许的吗?”
夜长安道:“我以前觉得阿宓孤僻,自从皇叔入宫,阿宓倒是活泼了些,可是皇叔如此经常出入内闱,的确不合规矩。”
夜同尘道:“本王历来也不是守规矩之人。”
“皇叔不守规矩,也不怕旁人传阿宓的闲话吗?她身份到底敏感,一旦传出去这等丑事,你让阿宓如何自处?”
夜同尘撇了他一眼,“从前也不见你管,如今倒是变卦。”
夜长安喝了一口茶,“皇叔,朕的态度取决于您对阿宓的态度,她是唐家掌中宝,朕也不舍得她受委屈…”
夜长安顿了顿,看向夜长安,“皇叔分明,动了心…”
夜同尘端起茶杯泼了过去,“皇上莫不是喝醉了,说什么胡话?”
夜长安躲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事实如何,皇叔心知肚明。”
昨日唐宓中毒,夜同尘看唐宓的那种眼神,慌乱,无措,痛惜,夜长安想,他应该没有看错。
若非他这位小皇叔对唐宓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又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
夜同尘喉头一阵发紧,夜长安的话如有实质地砸在心上,他对唐宓动了心…
他深吸一口气,“就算如此,又如何?”
夜长安摇摇头,“皇叔是不如何,首当其冲的是阿宓。”
夜同尘曲起手指,用关节一下一下敲击着石桌,“她不会有事,至少不会因我有事,皇上还是把心思放在后宫那群女人身上,以免她们看着她眼红。”
“皇叔话说的太满了,朕想着皇叔在宫里多有不便,尘王府也已经修缮好了,皇叔还是择日离宫入府吧。”
夜长安想让夜同尘离开,这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可以护好唐宓的方式。
夜同尘道:“十日之内,我会离开。”
夜长安诧异,“皇叔早就想好了?”
“我比你想的全,也比你更想护着她。”夜同尘说完,起身走了。
不离开又能怎么办?夜同尘二十多年经历过许多事,唯独没有经历过动心。倘若唐宓对他有意,说不定他们之间还有另一种出路,可唐宓没有,所以说到底,多情总被无情恼。
大约是没想到夜同尘竟然主动提出离开,但夜同尘对唐宓动心终究不是好事,他能克制一时,又岂能克制一世?
夜长安不觉得夜同尘能让他自己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毕竟夜同尘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千方百计也要得到的。
夜长安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儿,原本想着去唐宓那里看看,高长兴提醒他天色太晚了,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