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糊弄过去了,唐宓也不可能原谅自己。
念归来看了唐宓一眼,慢慢的道:“他能。”
唐宓正要说什么,忽然被念归一把拉住了,迅速藏到了一株茂盛的草木后面。
脚步声由远及近,很轻,应当是一个小宫女。
小宫女走到石桥上,“啪”地一声,把木桶放在了石桥上,木桶里装着满满当当的细土。
小宫女拿木瓢舀了一瓢细土之后,灰尘飞了起来,小宫女皱了皱眉,不满地道:“呛死人了,就知道给我拍着线累人的活儿,你有好事儿下来轮不上我。这两天又是让我刷油,又是让我盖油的,干嘛跟一座桥过不去?”
正是小宫女自顾自地发着牢骚,念归走出来,站在小姑娘面前:“你是哪个宫的?出现在这里想要做什么?”
小宫女正蹲着身子把细土盖到石桥上,抬眼看见一个人来到他面前,吓了一跳:“念归郎君。”
念归笑了一声:“哟,还认识我,说吧,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宫的?”
小宫女不明白念归为什么要这么问,但很快笑着道:“回念归郎君的话,奴婢红菱,不是那个宫的,就是个杂役宫女,方才掌事嬷嬷说德妃娘娘在这里摔着了,想必一定是路滑,边让奴婢撒些细土盖上。”
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可是念归可没忘了刚才小宫女的那一句:“这石桥上的油也是你刷的吧,谁让你这么做的?要是不从实招来,我就把你带到皇上面前,砍了你的脑袋?”
小宫女似乎被吓到了,连忙向您跪求饶道:“念归郎君饶命,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
据红菱交代,春天虫蛇多往石桥上刷一层药油,是为了阻止虫蛇顺着桥爬过来,啃食了御花园那边的珍贵花木,这是宫里历来就有的规矩。而德妃娘娘摔了,掌事嬷嬷怕怪到自己头上,便特意嘱咐红菱来提一桶细土把药油给盖上。
念归挑眉,红菱的话听起来毫无破绽,要是有人摔了,似乎也只能怪自己不小心。
年归又问道:“你这药又是什么时候刷的?”
红菱回答道:“三天前便刷了。”
念归弯腰用手摸了一下地面,指尖有很明显的印子,他问红菱:“这种药油干的很慢吗?都三天了,竟然还是这样。”
红菱摇摇头:“不是,这种药油干的很快的,刷上立刻就干了。”
念归伸出手指给她看:“这个为什么没看?”
红菱皱了皱眉:“这…奴婢也不知道。”
念归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这种药有是这样刺鼻的味道吗?”
红菱用手沾了沾地面,放在鼻尖也闻了闻,然后摇摇头道:“药油不是这样的味道。”
唐宓躲在花木后面没有露面,听着聊念归和红菱的对话,听的心惊胆战,这宫里竟有这样细碎的法子来要人性命,阴损到害了人,别人也查不到他头上去。
念归忽然朝红菱笑了笑,他本就生的好看,这一笑,颠倒了春色,见过世面的红菱,直接看呆了去。
念归道:“别紧张,你们嬷嬷经常让你来干这样累人的活吗?”
红菱羞涩地笑了笑:“杂役房的反正就是又多又累,这几天我都往御花园跑了好几趟了。是在心里忍不住才发了几句牢骚,没想到念归郎君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