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夏这一觉醒来的时候,外头正簌簌地下着小雨,她开灯下床,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的雨势,准备出门的时候发现卧室门被关严实了。
她拉开房门,脚下轻轻地,走到客厅的时候和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的骆寻打了个照面。
骆寻挺着背,两腿分开,两只手各自放在膝盖上,一动不动,看着还挺拘谨的样子。
见他没反应,迟夏往前探了探,叫了声:“骆队?”
骆寻猛地睁开眼睛,目光空洞了一瞬,旋即甩了甩脑袋站了起来:“醒了?感觉怎么样?”
“舒服多了。”迟夏开了客厅的灯,顺手关了落地灯:“骆队,你刚刚是睡着了吗?”
骆寻睡觉竟然是这个样子吗,迟夏感到有些震惊。
骆寻抹了把脸清醒了:“本来在想事,结果迷糊了,有点累了。”
他说着进了厨房,很快又出来:“我煮了点粥,喝一碗暖暖肚子吧,这两天吃点清淡有营养的,这会儿先凑合凑合,待会你也好睡觉。”
粥里有肉沫和葱,味道很诱人,迟夏舔了舔嘴唇:“骆队,你不饿吗?”
骆寻冷笑一声又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手上端着个圆形打包盒:“骆队我又不是金刚不坏之身,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我,你主人家没醒,我都不好意思吃。”
温度刚好,骆寻仰头就吸溜了一大半,胃里终于踏实了点。
迟夏也往嘴里送粥:“下次你可以先填一下自己的肚子,不过骆队,我家里有碗,你从哪儿找的打包盒?”
“楼下顺手要的。”
骆寻以咂舌的速度干完了一大碗粥,又把盒子扔进了垃圾桶:“女孩子的东西我哪敢乱用。”
迟夏大拇指给他竖了竖:“骆队觉悟高还讲礼貌。”
骆寻嗤笑,擦了嘴又擦了擦桌子:“赶紧吃你的,你的手机给你拿回来了,明天好好休息,厨房我也给你恢复原样了,你没事的话我也回去了。”
迟夏没搭话,快速喝完了碗里的粥:“骆队,我让你回来可不是为了让你照顾我的。”
“啥?”骆寻正在系垃圾袋袋子,准备走的时候顺手拿上。
迟夏擦了擦嘴站起来,笑意淡了几分:“骆队,你过来。”
骆寻跟着她走到靠近阳台的地方,她佳地方大,家具也并不多,那儿有一面墙做成了书柜,前面有个桌子,上面是一些书籍资料,骆寻扫了一眼,发现都是跟犯罪心理有关的。
迟夏蹲下去,打开最下层一扇柜门,在里头某个位置摁了一下。
一声轻响,书柜从中间为界向两边滑动,骆寻眸光微微一紧,走到了桌子正中的位置站定了。
书柜挪动的动静停了下来,骆寻看到中间空出来的墙上挂着一块绿色的幕布,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迟夏找到幕布一侧的绳子拉了一下,幕布缓缓升起,露出了下面错综复杂的案情墙。
她又打开个柜子,里面放着一些生活用品,她从里面拿出个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盒子打开,骆寻见她从里头拿出个刻件。
“你看这个。”迟夏伸手过来,摊开掌心。
骆寻看到那个肥皂雕刻的小猫刻件,想起她当初刻意留下的和屠国安的谈话记录。
“你去监狱找屠国安,其实是为了这个。”骆寻拿起小猫:“这个刻件,跟你养父母的死有关?”
迟夏没回答,只说:“灭门案当天,屠国安第一个去的其实是我家,他活干的不错,我妈想留个联系方式,下次联系就不通过公司了,这样他也能多挣点。”
骆寻没说话,静静听着。
迟夏继续道:“他一手钢笔字写的特别好,我妈很喜欢,送了他一支钢笔,你手上这个小猫刻件,就是屠国安给她的谢礼,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我妈当晚打电话跟我说的。”
“三天后他们就遇害了,这个东西,你一开始应该只是当遗物留着吧。”骆寻看着她。
迟夏点头:“直到一个偶然的机会,现在看来或许也并不偶然,我看到了灭门案的卷宗,发现那个案子里,也出现了这样的小猫刻件,调查之下,确定两个都是屠国安送的。”
“所以你回东州第一件事,就是见屠国安。”
“嗯。”
迟夏摊手轻笑,还带着虚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杀气:“骆队,结果没两天他就死了,你说有趣不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