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总舵主的话,他身后海沙帮众人脸色登时剧变,急忙劝阻道:“总舵主三思啊!苗军凶残,且人多势众,咱们若与他们发生正面冲突,无异于羊入虎口,还是缓上一缓,等待诚王援军才是正理!”
元总舵主眉头一挑,不悦道:“你们这样讲,是要将我陷入不义之地?我若连性命相许的义气兄弟都弃之不顾,枉生为人!若是心里害怕,你们自去寻条生路,我却要与白兄弟一道去营救四海客栈众多江湖同道!”
赵禹见其余海沙帮众还要劝阻,便开口道:“白大哥勇气可嘉,不过我们也并非没有机会。现在苗军大部仍在城外驻守,入城中来的不过千余人,兵力摊薄得很,能够灵活动用的力量少之又少。依我之见,咱们只要能够聚集起几百人手,便足够阻拦苗军一段时间。若能操作得宜,抓住杨完者内外失调的空当,距地而守,与诚王里应外合,一举拿下扬州城都并非不可能!”
听到赵禹这话,元总舵主眸中顿生异彩,击掌喝道:“这话不错!先前我入城时,苗军那般跋扈,拦路设卡嚣张无比,而今一路行来,只见到他们无头苍蝇一般,可见已经乱了手脚。咱们若能抓住这个机会,说不定真能一举拿下扬州,立下大大功勋!若能获此大胜,诚王也大可不必再对鞑子朝廷委曲求全!”
他越说越是兴奋,拉住赵禹赞叹道:“白兄弟足智多谋,遇事沉着冷静,真是我命中贵人!你这提议正是恰到好处,若能成功,我必在诚王面前将你举荐,裂土封侯也不在话下!”
赵禹拜谢过后,瞧瞧元总舵主身后那几十人,不无忧虑道:“话虽如此,可是我们眼下人手却着实不足,算计虽好,却也没力量施展。”
元总舵主摆手道:“白兄弟不必为此忧心,你却不知,诚王早有志于扬州,数年来往扬州派来诸多人手。现下难得机会,咱们将这些一早潜入城中的人手召集起来,足有近千之数,大有可为啊!”
赵禹听到这里,心中更加笃定,脸上也由衷露出喜色。若是能够将张士诚这一部人马挑动起来,扬州城形势益发混乱,杨完者必然无法冷静应对。
然而,元总舵主身后一名海沙帮众却冷静道:“总舵主不可如此!咱们在城中安插这许多人手,耗费数年苦功,期间牺牲良多,怎可如此轻易暴露出来!况且,那些兄弟虽然是帮中出身,可是现在乃是正经军旅编制,若无诚王军令,必然不会听从总舵主差遣!”
听到这话,元总舵主激动心情稍稍冷却,脸上露出难色。赵禹却在一边冷笑道:“非常时期,自然要有非常手段。现在已经是难得机会,稍纵即逝,怎可拘泥过往陈规!况且,那些军士潜入城中,同样是为了夺取扬州城。若不然,他们冒了这样大风险潜伏在敌方,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话虽如此,可是城中几处据点各有主事之人,他们虽然皆是帮中老伙计,现在却听命于诚王帐下。我若强要驱使,总是脱不了越俎代庖的干系。”元总舵主脸上流露出激烈挣扎之色。
赵禹见状,又说道:“总舵主仁厚胸怀,令人钦佩。白某不才,既得元大哥赏识,当此时机,愿做帐下朱亥,襄助元大哥成就大业!”
“此话怎讲?”元总舵主愣了一愣,疑惑道。
赵禹正觉自己慷慨激昂,听到这问题,顿觉一滞,原来这元总舵主粗通文墨,自己在他面前引经据典,却是卖错了风情。他苦笑一声,将战国时信陵君阵前夺军,大败秦军的典故讲了一遍。
元总舵主虽然文墨不通,却着实有壮烈情怀,听过之后,脸色益发激动,大声道:“壮哉朱亥,壮哉信陵君!如此伟业才是大丈夫情怀,区区苗军,又有何惧!咱们这便前去召集人手,但有阻拦者,便由白兄弟这今世朱亥为我打点,事成之后,纵使诚王要追究,自由我一力承担!”
说罢,他振臂一挥,已经大踏步当头引路行去。(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