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石不也来了嘛,我就不信你是来参加雅集定品的。”
“哈哈,这可不好说啊。”
都是二代,装傻充愣打哈哈这种事情,都熟。
所以,谈话一时间竟有些进行不下去。
贺涛只好先主动认输,“咦?那是何人?安石不帮我介绍介绍?”
张恪站在不远处,领着柏舟几人正引着牛车,调好了方向。
谢安因为魏博在前,贺家恩怨在后,谢安本不愿介绍张恪,但既然贺涛已经开口,他便再无法拒绝,总不能说不认识吧,谁会那么没脸没皮。
他只好喊了一声,“长恭兄!”
等谢安介绍完,贺涛忽地面色一变,冷喝道:“你就是张恪?!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张恪一愣,这么嚣张的?
在他前世,一般只有未来大舅哥和未来岳父敢这么说话,否则是要迎来一句我特么管你是谁的。
见张恪似乎被唬住了,贺涛又加大了音量,“你可记得你干的那些蠢事!”
张恪心道:不记得了,求求你快告诉我吧!
面上却镇定自若,拱手道:“愿闻其详。”
一旁的马车中,车帘悄悄扯开一道缝隙,一双波光流转的美目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张恪的身影。
果然是他,真好看!还是那么好看!
张郎,我们又见面了!嘻嘻!
二兄那么凶,张郎居然一点都不怕,好巧,我也不怕呢,真是有缘啊!
贺涛心知小妹肯定躲在后面偷看,见没吓到这小子,多半又在小妹心中记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哎,失算。
叹了口气,他将荀羡在华亭干下的好事说了出来。
他自然知道那是荀羡的账,但此刻为了拆散这桩根本不现实的孽缘,只能将其赖在张恪的头顶。
张恪点点头,原来如此,倒的确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
还好,就帮荀羡扛了吧!
谢安却忽然道:“可是,这跟你贺家有什么关系呢?”
别搞得你贺家好像跟陆家多熟一样,都是混圈子的,谁不知道你们从来尿不到一个壶里。
贺涛看着谢安,疑惑的目光仿佛在问,哥们儿,你哪头的?
哦,张恪那头的啊,那没事了。
他叹了口气,“当日,我小妹也在场。”
“贺小娘子竟然也在场?”
张恪终于捋顺了这其中的关系,原来是一个妹控出头的故事。
“贺小娘子可在,我愿当面跟她致歉。”
好啊好啊,贺灵溪在马车里激动不已。
贺涛气急败坏地道:“汝闻!人言否?我小妹待字闺中,岂能轻易与外人相见,你在华亭就那般无礼,如今还不知道悔改吗?”
谢安也点点头,“要知道,在有些地方,未嫁的小娘子若在外人男子面前现了身,就是要嫁给对方的。”
贺涛感激地看了谢安一眼,原来你是中立的啊。
“就是,我贺家的规矩比这还大,怎么能让你随意相见!”
话音刚落,一个白裙女子瞬间从马车上掀帘跳下,“张郎......”
谢安发誓,他这辈子没见素以惫懒著称的贺涛有过这样的迅疾,几乎就是一道闪电,将立足未稳的贺灵溪又塞回了马车之中。
但就在那惊鸿一瞥间,张恪认出了贺灵溪的样貌,惊呼道:“是你?”
他没想到自己在明圣湖畔随手一撩,竟然撩出这么一段阴差阳错。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见过张郎君。”
完了完了,听见这一唱一和,致力于将这段孽缘扼杀在萌芽中的贺涛,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小妹披着嫁衣,和这个寒门杀才成亲的画面。
在耳畔依稀响起的欢快锣鼓声和唢呐声中,贺涛心中弥漫着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