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围起的庄园中,良田、池塘、山头、果林一样不缺。
同时族人众多、屋舍宽广,以至于魏博今天闹了这么大一出事,回来居然没人搭理?
他独自坐在一处水榭,静静发呆。
一旁站着两个仆役,一脸紧张地盯着小郎君,生怕他想不开。
生气的时候,最郁闷的是什么?
不是有人来撩拨,或者安慰。
而是人来人往的,却没人在意你。
于是你就......慢慢不气了。
魏博已经从开始的怒气滔天之中镇定了下来,毕竟没人撩拨,怒火消得很快。
他回来之后没有出去打探消息,用哪个头想都知道,虞预肯定给张恪入了品,多半还不低,至于有没有达到寒门子弟最高的六品,不好说。
此刻镇定下来之后,他反而希望虞预给张恪定的品越高越好。
届时,他想办法将张恪的答题弄到,四处宣扬一番。
宣扬的重点,就是虞老头弄权徇私,包庇寒门,欺辱士族。
而自己只是看不过眼,视仕途功名为粪土,愤然离席以示抗议,说不定还能成就一番美名。
嗯,好计谋!
明天就让人出去问。
魏博不禁为自己的机智不住点头。
看得旁边两个仆役面面相觑,以为这小郎君气魔障了。
一念既定,魏博甚至开心地哼起了小曲。
肚子也主动为他伴奏了起来。
察觉到了饥饿,他连忙吩咐一个仆役去弄些吃食过来。
“三省!”
仆役刚走没一会儿,一个爽朗男声就从水榭一侧响起,魏博扭头一看,也笑着道:“大兄,你回来啦!”
进来的正是魏博的大兄魏顗。
魏顗、谢奉、虞存都是当初何充在会稽为官时提拔的四姓俊杰,当时都在何充手下任职。
何充调走之后,他也干脆回家休养一段时间,过些日子再去上岗。
以他的门第,未来在会稽当个清贵闲职没半点问题,所以,今日上虞的夜宴也有他的份儿。
魏顗在魏博的对面坐下,“二弟今天去宝林山了?”
魏博尴尬地点了点头,同时迅速琢磨着魏顗要是问他情况该怎么回答。
“我猜二弟今日一定大出风头吧,在席间好些人看我的眼神都很特别呢。”魏顗开口道。
魏博无语,大兄,你的人设是大度,不是傻啊!
他看着大兄,灵机一动,这事儿可以从大兄身上搞起嘛!
他顿时面现怒容,“哼!不说这个还好,大兄你是不知道,今天山上有个叫张恪的寒门子弟......”
“对对对,就是这个张恪,我来找你就为了这个。”魏顗打断他的话,兴奋道。
魏博疑惑地看着大兄,莫非有人先下手了,他试探道:“找我干啥?”
“快跟大兄说说,张恪答题时候的风采,他的那篇答题,如今县里都在传,都说答得好呢!我也看了,果然很不错啊!”
“虞常侍给他定为六品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上虞县多少年没有出过寒门六品了,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啊!”
“二弟,你快给我讲讲,那张长恭的风采吧,为兄好奇得很呢!”
“二弟,你怎么不说话啊!咱们士族子弟要大度些,寒门本来就没法跟我们争,欣赏一下又有何妨呢。”
“二弟?二弟?”
魏博抱着脑袋,“大兄,我想静静。”
魏顗遗憾地离去,准备明天再来找二弟好好聊聊。
魏博仰倒在坐榻上,一动不动,宛若一条咸鱼。
“小郎君~吃的来了。”
仆役提着食盒,欢快地过来。
“滚开!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