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房门敲响,主仆二人赶紧站起,走出来打开房门。
得了张恪紧急交待几句的恪母李氏站在门口,满脸笑容,身后的两个婢女青鸟和绿枝,冷面寒霜,杀气阵阵。
李氏牵起刘惜的手,越看越是欢喜。
瞧着那俏丽的面容,玲珑的身段,果然和自己年轻时一样美丽呢!
刘惜手足无措,精湛演技消失无踪。
李氏轻轻拍着她的手,“没事,把这儿啊,就当自己家一样。”
刘惜不知怎么的,眼泪登时就下来了。
她发誓,不是演的。
身后的胡笳也跟着抹起泪来。
另一边,青鸟和绿枝咬牙切齿。
呵!狐媚!
~~
上虞魏氏的庄园中,魏博睡得香甜。
臀伤初愈,便拉了个俏婢,狠狠宣泄了一番精力,此刻睡得心满意足。
至于孟歌带着魏氏部曲去办的事,魏博压根不怎么放在心上。
区区一个张氏,耗费了这么多心力,还能翻起什么风浪不成。
二十部曲中,他还特意安插了两个心腹监督这孟歌的行事。
万无一失,断然万无一失。
儿子草包,只有父亲多操心了。
魏泽今夜便没怎么睡好。
会稽四姓,虞魏孔贺,其余三姓近年俱出过一品高官,只有魏氏一如既往地衰微。
会稽谢氏势头正猛,底子也足够,只需寻得一个契机,或许就会将魏氏挤出会稽四姓。
届时,魏氏便只能在这上虞一县之中称王称霸了。
而门第一坠,族人的上进之路便凭空多了阻碍,没有成功的族人反哺家族,家族的门第就又会继续衰落,陷入一个恶性循环之中。
这是魏泽无法容忍的。
所以,此番为了挽救二郎的声誉,也是为了挽救整个魏氏的声誉,他才会同意二郎的计划。
甚至他还对二郎能够提出这般计划感到很是欣慰。
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比肩大郎,成为四姓之杰。
但,这终究是有些行险啊!
在来劝说自己休息的第十九房小妾身上又消磨了一段时间之后,魏泽暗暗有些担忧了起来,甚至都有些后悔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些,旋即又摇摇头,一个寒门而已,不至于。
子时将过,按道理,也差不多该有消息了。
秋夜凉,他披着外袍静静在房中踱步,终于听见了一阵轻微的脚步。
“家主,冯府君请您去一趟县衙。”
魏泽心中升起一阵强烈的不安,“现在?”
“嗯,现在。冯府君的人还说了,庾内史的人也在场,夜色深重,还望家主路上小心。”
原本门房还想将报信的人直接撵了回去,请家主也不看看时辰,区区寒门县令,给你脸了!
可就是听见庾内史几个字,才立刻赶来通报的。
魏泽忽然觉得身子一软,他撑着一旁的案几,一定是操劳过度的原因,我堂堂魏氏家主,怎么会害怕呢!
“备水,我要梳洗。”
魏泽重新振作精神。
上虞县衙,灯火通明。
关系复杂的三方势力,如今一起沉默地蹲在场中。
身披绳索,口含破布,两股战战,一脸懵逼。
陈启望着这处原本自己也算小半个主人的县衙,心中绝望。
孟歌闭着双眼,自然不是在睡觉,而是在苦思着脱身之道。
二人共同的疑惑都是,这他娘跟会稽内史有什么关系!!!
张氏不是个寒门吗?
谢奉、谢安、冯尚、张恪,四人坐在县衙之中,静静等待着魏氏家主魏泽的到来。
冯尚已经从最初的惊骇中清醒了过来,不用思考,就明白了自己的立场。
他的立场就是:谢奉什么立场,他什么立场。
一念既定,他一面奉承着谢奉和谢安,一面心中震惊,这张恪到底有什么能耐,又能引来庾内史为其出手。
这般想着,就更是后悔当日的冷淡,哦不,应该叫怠慢。
于是,也将张恪加入了奉承的名单之中。
一时间,其乐融融。
直到门外响起一番通报,魏氏家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