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的办法就是检籍和土断。
当然此时东晋的这个检籍和后世南齐实行的检籍还不大一样,主要的侧重是在收编流民身上。
检籍,搜检户籍之意,东晋过江逃难的流民很多,好多都被士族收作奴仆,同样也有不小数量的流落在一些寒门人家,或者自己谋生。
后两者,就是检籍的主要目标。
也是一种欺软怕硬的悲哀。
这些被搜查出来的流民,将被送到侨州,注册户籍,领取官田,正常交租纳税服杂役。
看起来很好,朝廷、流民都得了实惠,但政策往往都是失败在了执行层面。
缺少基层政权渗透的封建朝廷根本控制不了政策的最终执行层。
就像这个检籍,虽说这些流民看似变成了自由的平民,不再在身份上低人一等,但经过一层一层的官差盘剥,苛捐杂税乱七八糟朝头上一扣,又没个靠山帮忙,那日子过得还不如在士族或者又能耐的寒门主家手下舒坦。
至少在那儿,只需要老老实实耕地种田,便能吃饱穿暖,官差的盘剥自有主家帮忙想办法。
于是,这检籍搞起来也是越来越没谱,大家也没了什么兴致。
所以,张恪亮起的眼神又稍稍黯淡下去,一边分茶,一边道:“这检籍不过走走过场,他们都应付了几十年了,难不倒他们的。”
谢安端起茶盏,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
“长恭啊长恭,你这是怎么了,智计百出却偏偏想不到如此简单的事情?”
“安石兄何以教我?”
“答案便在那上虞县城啊!”
瞧见张恪还有些懵懂,谢安便蘸了一点茶水,在石桌上写下一个“冯”字。
张恪的脑海猛然被一道亮光划过,尴尬一笑,刚才的表现好像是有些傻哔了。
以昨晚的阵仗,自己找冯县令办点事,应该不成问题的。
更何况是这种自残的事情,只要他别觉得自己是个变态就好。
有了方向,张恪便重新振作了精神,不再是尘世中一个迷途小郎君。
回到坞堡,谢安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自己学着泡茶,张恪默默计划起了接下来的思路。
找冯县令演一出检籍的事情,争取扫清自己出仕的障碍,这是必须要做的,重要程度四颗星,紧急程度四颗星;
明年三月,扬州大中正,会稽郡定品复核,亦是极其关键的一步,出不得差错,重要程度五颗星,紧急程度三颗星;
跟王家谈好的香皂独家经销生意,已经过去一两个月了,也该进行第一步接触了,重要程度三颗星,紧急成都五颗星;
凌灵戚整合的那一帮山贼,要想办法对他们进行洗脑......额,思想教育,进一步去芜存菁,想办法打造最基础的军事力量班底,此事,重要程度五颗星,紧急程度,额,一颗星都有点多。
张恪停住笔,总觉得还有什么东西没有想到,却又始终想不出来。
直到柏舟走进来,询问说,“小郎君,你今后就住那边了?”
想起来了,还有一笔情债未结呢!
张恪手一抖,不对啊,这刘小娘子和胡笳,应该也是流民吧!
自己这是要亲手埋葬自己的爱情?
葬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