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等皆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们顺着唐世勋的思路想到,庞大海等人的主动与被动,这里边可就有些讲究了。
唐世勋吩咐众人仔细甄别所有家眷,而他则独自走去了船舱之内。
看着唐世勋的背影,曾有才的神色不禁有些复杂,他自然猜到唐世勋是要去找他的干妹妹方媛儿。
这江船的船舱有两层,另有宽敞的底舱,而方媛儿自是住在上层的一间房内。
眼见一个满是沾着血渍的中年男子走进房内,四个丫鬟畏畏缩缩地护在方媛儿身前。
她们已是知晓船上的剧变,猜想眼前这恶人恐怕想对方夫人不利。
方媛儿见这中年男子看着她,幽幽叹道:“这位壮士,还请放过奴家的这四个姐妹。”
“夫人!”
四个丫鬟皆是感动地看向方媛儿。
唐世勋沉声道:“放心,我只是找你们夫人谈点事,你们先出去。”
方媛儿仔细地看了看他的眼睛,那双鹰目,甚是熟悉。
她对丫鬟们点了点头,示意她们莫要造次。
房门关上,唐世勋环视了一圈这不大的房间,淡然笑道:“半月余未见,夫人可还记得在下?”
他已是换回了自己本来的声音。
“呀!真是你?”
方媛儿一听声音已是确定,她惊讶道:“你个坏蛋怎敢如此大胆?”
“喂喂喂!”
唐世勋坐在一张椅子上,故作不快地皱眉道:“坏蛋?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如此不堪?”
“咯咯!”
方媛儿巧笑嫣然地坐下,好奇地问道:“你为何要来劫船?莫非你早就知晓奴家在这船上?难道,你想带奴家走?”
唐世勋听着她清脆甜腻的声音,不禁笑道:“你倒是真的大胆,没见我这一身的血渍?你就不怕我,嘿嘿!杀人灭口?”
“装腔作势!”
方媛儿嘟了嘟嘴儿道:“你唐公子可是那等恩将仇报之人?说吧,你找奴家想问何事?可是想问奴家为何会去零陵城?”
“聪明。”
唐世勋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语。
方媛儿则幽幽一叹,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自打东安城被官兵攻破以后,她的夫君庞大海带着近千残兵向北逃到了白牙市。
之后南边的献贼大营回援围攻东安城,庞大海亦是带着手下庞大田跟黄爷等人拼死命攻城。
又有那伍向金和伍向银两兄弟在城中做内应,东城门险些就被他们给攻破了。
然而那最凶猛的一波攻城战失败以后,献贼大营放弃了,遂退去渌埠头一带。
而庞大海则带着手下重新回到了白牙市,他的脾气变得愈发暴躁。
十日前,有个献贼的将军带着一队人马赶到了白牙市,方媛儿只知那位将军姓翟,乃是庞大海的老上司。
至于这翟将军和庞大海谈了何事,方媛儿自然不知晓。
不过从那日以后,庞大海消沉了两日,随后与一众手下做了个决定,将所有家眷送去零陵城。
在临行前的夜里,庞大海很是无奈地叮嘱方媛儿,到了零陵城,一定莫要惹出事端。
无论是孙将军、陆知府还是马向礼,都要谨慎对待。
最后庞大海提点了一句,进了零陵城以后,就去城内东山脚下的火神庙附近,他在那儿有处大宅子,让方媛儿将所有家眷都暂时安顿在那儿。
至于说,孙将军和陆知府等人会否对方媛儿等人又其他安排?
庞大海颓然一叹,只得苦笑道,见机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