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整个宅子一分为二,那天井和正堂都是用参差不齐的木板随意钉的,不少地方还透着手指粗的缝隙。
因此唐世勋只好带着江少夫人走进一间厢房内就坐。
当他刚进来时,隔壁的一个婆娘听到了郑罡的声音,遂贴着天井木板的缝隙看这边,还跟郑罡拌嘴来着。
唐世勋当时就听出了古怪,怎么感觉郑罡和隔壁的婆娘在打情骂俏啊?他还好奇地问了郑罡,老井怎么不在?
郑罡挤眉弄眼地说,老井和他从大仁巷撤了以后,跑了不久就分道扬镳了,他自然是回这半边宅来歇息,而老井则跑去他姘头家住了。
唐世勋听得目瞪口呆,这俩货的心也太大了吧?他们三组人那会儿还心惊胆战地‘各奔东西’,结果他俩倒好,一个回家调戏隔壁婆娘,一个直接去姘头家住?
谁知郑罡振振有词地说,公子,俺和老井可不是儿女情长,这隔壁住的是个小寡妇,俺打算把她搞到手以后,这半边宅岂不就变成一座完整的宅子了?省得那寡妇整日在旁偷听,还偷看他洗澡不是?
至于说老井,那也是任务需要嘛!那两个整日监视着归隐巷庞宅的挑货郎,上线是个爱穿花衣的婆娘翠姐。
老井生得浓眉大眼仪表堂堂的,对那翠姐岂不是手到擒来?且老井已经顺着翠姐那条线继续深挖,快套出翠姐的上线来了,因此老井时常会夜里去陪翠姐。
唐世勋听罢哭笑不得,还别说,老井那长相甚是刚猛,且阅历丰富,对于某些类型的女子着实很有杀伤力。
郑罡还问了唐世勋一句,公子您把这俏娘子带到这儿来是何意?
唐世勋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此事容后再说,你先去给那位俏娘子熬些粥。
郑罡哪会熬粥?但他那脸皮着实够厚,他竟是连米都不带,便觍着脸跑去隔壁请那小寡妇帮他熬粥了。
唐世勋和江少夫人此时虽是坐在厢房内,但郑罡和那小寡妇简直是肆无忌惮,各种腻歪话不时传入厢房内,直听得江少夫人俏脸泛红暗唾不已。
这江少夫人的模样着实如传闻一般,肤白貌美,温婉端庄,且说话声很是轻柔。
不过唐世勋对她那纤弱的身子颇有微词,当然,他还没空闲到去问她为何不多吃些饭食?
唐世勋轻咳了两声,转入正题道:“江少夫人,昨日去秦宅的那个女子在何处?还有,寅时那会儿是谁点了火药?”
江少夫人幽幽一叹,蹙眉问道:“这位公子,奴家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要救奴家?你,是那位韩夫人的人?”
唐世勋淡然一笑,看来夏菡告诉了她不少事、
他沉吟片刻后,从怀中掏出一张文书展开晃了晃,沉声道:“在下唐世勋,乃是陈副总兵麾下的把总。”
说罢,他将自己的百总凭证收好。
虽说他现在只是个百总,但陈副总兵都向他承诺过,只要他潜入零陵城做好细作的工作,无论能否打下零陵城,至少封他为把总。
所以他一脸笃定地对江少夫人说他是把总,这江少夫人难不成还要查验他的凭证?
果然,江少夫人一听就信了,她的俏脸上满是诧异之色:“难道秦九说的是真的?官兵已经打到湘口关了?”
唐世勋的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嗯,差不多吧。”
对于这些军事上的事,他自然不会对江少夫人多费口舌。
何况他心中清楚得很,湘口关只是遭到了狼兵的突袭而已,广西杨总兵率领的东线大军哪可能如此快打到湘口关?
再者说,如果官兵当真打到湘口关,这零陵城那还能如此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