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荷闻言不禁幸灾乐祸地笑道:“小妹和两个丫头住在小厢房里边,许南潇则住在对面的西卧房,说来也是有趣得紧,昨个夜里小妹听到了她的痛哭哀嚎声哩!”
“痛哭哀嚎?”
秦薇儿不禁一怔,旋即透过铜镜白了王秀荷一眼:“你个小妮子怎的也乱嚼舌根呢?难不成还有谁敢欺负她?”
“小妹当真没胡说!”
王秀荷见秦薇儿竟是不信,遂凑到她耳畔低声耳语了一番。
秦薇儿听罢顿时便忍不住笑意,好你个许南潇,这可真是自作自受!
同时她心中也暗自好奇,不知唐世勋此时又在跟许南潇在说着何事?
正堂中。
扮作老夫子的唐世勋正精神奕奕地端坐于上首。
虽说昨个夜里有那么一段‘小插曲’,即便他被秦薇儿给撩拨得满腹邪火,但他硬是以强大的意志力克制了自己的欲念,因为他必须要好生休息,否则今日还如何处理诸多的事务?
何况,后天就是大年三十,之后就进入崇祯十七年了!
当然,他虽保存了精力,且经过一夜歇息后脑子也极为清晰,但那股子邪火可没法消除。
这不,此时看着跪在他脚边的许南潇,他的心思就极为复杂。
只见许南潇的俏脸上有一道红红的巴掌印,她哪还有昨晚那等亲切可人的笑脸?且她眸子里满是惊惧之色,因她可吃不准这位老爷子究竟会如何处置她,此时她正神色凄婉地哭诉着自己昨晚的遭遇。
许南潇脸上的巴掌印可不是唐夫子打的,昨个夜里她悄悄去东卧房外偷墙根,结果被唐夫子的亲兵仇大刚给发觉,之后被仇大刚给抓去了柴房审问,而她被打的可不止是脸上的一巴掌。
前阵子童古率部南下驰援泷泊镇时,曾留下了一些亲兵保护唐夫子,而牛高马大的仇大刚便是其中之一。
仇大刚是个一根筋的憨实人,他始终牢记童古将军的吩咐,那就是保护唐夫子的安危,因此他对安保之事极为上心。
无论是于猛和翟老八等人,又或是已经牺牲的李大柱,都对仇大刚极为认可,这憨货一不耍钱二不嗜酒,当值时他总会贴身护在唐夫子身旁,一旦有甚危险,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给老夫子挡刀!
不过仇大刚在休息时有个嗜好,他喜欢与弟兄们比武过招,而且一旦打起来就收不住手,那是拳拳到肉方才过瘾。
若是没人跟他过招,他就一个人对着木桩或树木拳打脚踢,即便拳头流血了也乐此不彼,因此弟兄们皆是对他敬而远之。
昨个夜里唐夫子和秦秘书进入东卧房后,仇大刚就直愣愣地盯着卧房的大门看,他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在尽职尽责罢了。
谁知许南潇竟是悄悄溜去了东卧房外,还被仇大刚给看到了,他可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忠诚亲兵,于是他过去抓了许南潇的现行。
当许南潇被一脸阴沉的仇大刚带去柴房之后,她犯了个错误。
由于她不知道仇大刚的性子,也不知道仇大刚早就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因此当她被问为何要去偷听时,她居然狡辩说自己不是去偷听,只是偶尔路过。
结果,仇大刚直接重重地扇了许南潇一耳刮子。
许南潇当时被扇得头晕目眩,半边脸颊都痛麻了去,耳中更是嗡声不断,她都惊呆了,这厮怎的如此不懂怜香惜玉?
仇大刚只要一动手就会上头,他断定这娘们不是甚好人,于是他从一旁木柴堆里抽出根木棍便狠狠地抽打许南潇。
许南潇只挨了两棍子已是吓得魂不附体,这厮怎的如此用力!她疼得倒地不起,连忙哀声讨饶,并主动承认自己不该去偷听云云。
也不知仇大刚是从哪学来的路子,他听罢后问许南潇,是谁指使你来偷听的?你可是要谋害唐夫子?
眼见许南潇竟是支支吾吾,仇大刚顿时又举棍抽打,疼得许南潇痛哭哀叫。
更让她恐惧的是,她即便说自己是出于齐县丞的授意,但仇大刚却根本不信,他的理由很简单,齐县丞夜晚还跟唐夫子把酒言欢,又岂会授意许南潇来行这等偷听之事?这定是污蔑!
遇到这么个愣直的憨货,许南潇当真是倒了血霉,而那根木棍都已被仇大刚给打折了去。
就在仇大刚拿起第二根更粗的木棍之时,东卧房传来了阵阵高亢而销魂的娇吟,仇大刚立刻打开柴房门伸出脑袋张望了一番。
得亏许南潇灵光一闪换了个说辞,她哀声说自己也是唐夫子的女人,只因秦薇儿的抢了她服侍唐夫子的机会,她方才出于嫉妒去偷墙根云云。
没想到仇大刚居然信了,但他也没对许南潇道歉,将木棍一扔便出去继续巡夜。
当许南潇将昨个夜里的遭遇哭诉给唐世勋听之后,唐世勋也是一阵啼笑皆非,遇到这么个憨货,还真是难为她了。
不过话说回来,唐世勋深知仇大刚只用木棍抽打她已是手下留情,否则就以那憨货拳拳到肉方过瘾的性子,她恐怕会被打得吐血身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