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荷闻言心头一沉,莫要看仇大刚是笑着说这话,但王秀荷如何看不出仇大刚的眼中毫无一丝笑意?
而且王秀荷已是感觉到了仇大刚的怒意,要知道仇大刚之前每次见面都会对她抱拳施礼,然而今日仇大刚竟是连这等礼节都省了。
她不禁狠狠地剐了侍卫钟二强一眼,这个蠢货竟把我适才说的话告诉了仇大刚?
事已至此,王秀荷自是没空去骂钟二强,但她又岂是好欺负的?于是她神色不愉地说道:“仇统领,你口口声声说忠于唐夫子,但奴家乃是唐夫子的干女儿!他为何不见奴家?何况奴家有军债事务所的紧要事向他禀报!”
仇大刚一声冷哼:“王夫人,实话告诉你,俺当真是奉唐夫子之命,他说军债事务所有甚问题你定能解决,而他身体抱恙还需休养些时日。”
旋即他问身后的十几个亲兵,适才他去向唐夫子禀报王夫人求见时,老爷子是不是这样吩咐的?
这些亲兵皆点头答道,没错,唐夫子的确是如此吩咐。
王秀荷气得脸色发青,胸口亦是阵阵起伏,她委实没想到唐夫子竟连见都不肯见她!
适才她在路上时还信心满满地告诉周文茵,就以她是唐夫子的干女儿之身份,何时不能见他?就算是带着周文茵和湘儿同去拜见也容易得很。
谁曾想会是这样的结果?王秀荷直感到俏脸火辣辣的,这个脸可真是丢大发了!不过她也甚是无奈,看来只得等过几日再来了。
就在王秀荷要作罢时,周文茵却突然开口道:“这位仇统领,奴家乃是子诩公子唐世绩的嫂嫂,不知……唔!”
王秀荷悚然一惊,忙不迭用手捂住周文茵的嘴。
但仇大刚的脸色已是阴沉至极,他又没耳背,‘唐世绩的嫂嫂’几个字如何听不清楚?
只见仇大刚大步冲至马车前,左手将那碍事的车夫推开后一把扯开车帘,铁钳般的右手猛地抓住周文茵的手臂便向外拉拽。
周文茵感到手臂传来一阵剧痛,竟是硬生生被仇大刚给拖出了马车。
湘儿惊得大声喊娘,王秀荷又连忙捂住湘儿的嘴巴。
仇大刚将挣扎的周文茵扔给了一旁的手下,旋即冷冷地睨了王秀荷一眼:“把那娃娃交出来!”
“不!”
王秀荷紧紧地将湘儿搂在怀中,大声尖叫道:“仇大刚!你莫不是疯了?”
“哈哈哈哈!”
仇大刚仰头大笑,旋即一脸森然地喝道:“这娘们自称乃是叛徒唐世绩的嫂嫂!老爷子昨日便有言,唐世绩与庞大田图谋不轨,竟敢挑唆一千后备役与千余狼兵逃跑,人人得而诛之!你王秀荷竟敢窝藏叛徒家属?来人!将王秀荷与钟二强等一众侍卫看住!听候唐夫子发落!”
说罢,仇大刚扛起周文茵便大步流星地走回军营内,而他麾下的十几个亲兵与营地门口的士兵们则将王秀荷的马车给团团围住。
湘儿在王秀荷怀里使劲挣扎着,王秀荷心疼地将捂住她小嘴的手松开,只见湘儿已是泪流满面。
“呜呜呜!王夫人,为何那军爷要抓走我娘?”
湘儿惊慌失措地攥着王秀荷的衣裙哀求道:“您不是那位老爷爷的干女儿么?求求您救救我娘,呜呜呜……”
王秀荷的眸子里亦是蕴满了雾气,她如何不想救周文茵?可是,文茵姐犯了大忌啊!
钟二强甚是尴尬地走到马车前抱拳道:“夫人,都怪俺这张嘴!俺……”
王秀荷面若寒霜地打断了他的话头:“如今你说这些有何用?”
钟二强瞥了眼哭哭啼啼的小丫头湘儿,压低声线道:“夫人,待到仇统领禀报老爷子后,恐怕这小娃娃也得遭殃啊!”
王秀荷虽心乱如麻但自然清楚问题的严重性,她同样在思索着对策,然而四周已是围了如此多的士兵,如何有办法让湘儿逃走?
她沉声问道:“钟侍卫,你有何法子?”
钟二强瞥了眼蹲在马车旁畏畏缩缩的车夫宋七,低声献策道:“夫人,这马夫是你们宋家祖宅的仆人,您不妨……”
王秀荷仔细地钟二强说罢后不禁妙眸一亮,好你个钟二强,有点儿脑子啊!
于是王秀荷招呼那年近三十的车夫宋七上到马车,并将她的荷包整个塞给了宋七,随后神色严肃地低声吩咐了宋七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