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正,你来我府上已有十载了吧?”鲁国公慢慢直起身子,未等曾正作答继续说到:“你来时应当是而立之年,如今已过不惑,但我观你容颜,始终无甚变化。”说罢抬起头来看着曾正,少顷,半开玩笑地追问了一句:“你可是有什么驻颜之法?”
曾正似乎早有这一问的准备,谦恭地深施一礼,答道:“主人不要拿小人的取笑,依小人看来,似是咱们府里有一股浩然之气,滋人养物,主人老骥伏枥,精神日渐矍铄,我等下人们当然也是个个精神百倍。”
鲁国公听罢哈哈大笑,“花言巧语,不过老夫看来,‘潜龙勿用,阳在下也’,你恐怕并非这么简单吧。不过无妨,老夫在朝为官多年,观人不胜枚举,依老夫看,你不是什么奸佞之徒,只是不知你另有什么隐情,今日并无旁人在侧,可否告知老夫一二?”
曾正脸上露出一副惊恐的神情,又深施了一躬,“主人何出此言,小人惶恐。”
鲁国公站起身,用手托起曾正,“你不必如此惊慌,几日前你与管事曾陶饮酒,酒醉之时你说不日我们就要迁至河阳,可有此事啊?”
曾正听罢面色微微一变,默不作声。
“你可知老夫今日上朝,官家给了我什么恩典?”鲁国公托起曾正的手,突然用力攥住:“官家赐了老夫一个河阳节度使的差事,我倒要问问,你又是从何而知的?”
曾正此时并未立刻回答,只是双目低垂,也不正视鲁国公的眼睛,思忖了片刻,才缓缓轻声说道:“主人可知道司天监少监司马皓。”
鲁国公一怔,曾正继续说道:“司马皓,字晗正,乃是小人的同乡,又是儿时好友,此事正是司马皓酒后失言,告知小人的。”
“此话当真?司马皓官至四品,又怎会与你饮酒叙旧。”
“小人不敢欺瞒主人,司马皓初入京师为官,唤小人一同饮酒,为的是从小人这里知悉一些风物人情。”
“老夫姑且信你,你速去命人备轿,看来这司马少监,是一定要去拜一拜了。”
曾正退出书房,心中暗想:果然天意难违,正好借此机会让国公去试探试探这司马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