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百祥正色道:“方才所说,并无半句戏言。”
施存一口中说了一个“好”字,手腕一抖,手中刀已架在徐百祥脖颈之上,“既然先生有如此抱负,想必也做了成仁的打算,无论先生初衷为何,单凭这两个字,也当以谋反论处。”
徐百祥虽是一介寒儒,却也有几分骨气,见施存一兵刃相向,并未慌张,慢慢说道:“成败凭机缘,生死皆承负,既然事已至此,全凭道长发落便是。”说罢,双眼一闭。
施存一见状,缓缓收了手中刀,语气又恢复平常,“先生不必如此,刚刚小道只是试探,还望先生见谅,毕竟兹事体大,绝非三言两语便可证明心意的。”
徐百祥睁开眼睛,看了看施存一,“道长有此疑虑,也不足为奇,只是我等损兵折将,费尽心力只为请司马少卿当面一叙,这一番功夫,道长应该都清楚的很。”
“先生确实煞费苦心。”施存一一边应和,一边心中暗想当日在司马皓府上用枪的那位大汉,出招之时并未见其有留手之意,况且之前偷听那几个人密谈,言语中已然透露杀机,与徐百祥所言颇为不符。再加之私自下山之前,便得知师傅欲对司马皓不利,看来这参天众内,也有不为徐百祥所知的隐情。想到这里,施存一话锋一转:“既然先生想请司马少卿,何不遣人送去书信,又何必用此绿林草莽之举。”
徐百祥此时面露惭色,“在下志在必得,才想到以此朝施暮戮之策让司马少卿屈从,实在惭愧。”
施存一听罢微微点头,心中却是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位风雅之士行事却如此果决,绝非等闲之辈。
二人正欲继续攀谈,忽听得外面有人来报,说是一女子前来闯庄,武功甚是高强,李掌门已经带人前去探明究竟,徐百祥急忙止住来人,示意去阁外等候,回过身来给施存一施礼以表歉意,便急匆匆走出阁外。
施存一以资质而言,乃是千年一遇的学武奇才,不仅骨骼精奇,更是耳聪目明,非凡人可比,二人于阁外耳语之际,施存一隐约听到“得手”二字,心下莫不是司马皓已经被人虏到庄中,正欲仔细聆听,只见报信之人已经轻轻带上房门,在阁外叮嘱道:“道长在阁内稍事休息,我家主人有要紧事,去去就回,道长若有差遣,吩咐小人便是。”
施存一随口应了一句,悄悄转至窗前,见窗外无人,便轻身一跃,出了层云阁,随即纵身上了房顶,伏身向下看去,只见徐百祥带着十余名乡勇正往庄外赶去。
施存一不敢耽搁,见不远处有几件晾晒的乡勇衣服,便偷偷换在身上,尾随众人一起来到庄外。
此时庄外,丁素锦和李熙潸正打在一处,原来追赶丁素锦的五个大汉,不但没能擒住丁素锦,反倒四死一伤,受伤的这个被丁素锦押着当做向导,一路来到大则庄前。丁素锦正欲等待入夜再潜入庄内之时,负伤的大汉却挣脱了捆绑的绳索,偷偷跑了回来,李熙潸得到消息便迅速带了十余个门人和乡勇出庄查探,不巧正遇上丁素锦,于是二人便动起手来,一时间打的难解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