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噤噤若寒日之蝉,唯有卢尚书不顾生死,据理力争。
国家亲眼目睹,又岂能不爱。
卢尚书又是海内大儒。”
法衍点了点头:“这倒也是,只是京兆尹盖君为光禄勋,出乎意料。”
鲁充压低声音道:“我听闻,天子升太尉椽贾君为黄门侍郎,前去右扶风寻皇甫将军。
结果皇甫将军犹豫不决,恰巧京兆尹在侧,发誓责任在自己身上,才劝说皇甫将军前来。
如今国家掌握大权,看样是要中兴的主,自要独掌大权。
如此把太尉外放,岂不两全其美?”
法衍恭维道:“我这一职位,看似公正,实则狠厉,不知要得罪多少豪门大族。
以后行事难以区分,正要靠鲁兄提点才是。”
鲁充还礼道:“你我两家世代交好,如今皆在雒阳,自要相互照拂。”
乡党,无处不在......
闻言,法衍的表情微微有些尴尬,试探的问道道:“鲁兄今日所来,莫不是为了上林苑?”
鲁充一怔,随即冷笑:“马日磾公都已经严令马家全部退出,还向少府补偿收成。
那群鼠辈还在上蹿下跳,简直目光短浅,贪婪无度。
若是案子到,季谋兄不要理会,秉公处置便是。”
见鲁充如此说,法衍放下心来,他还以为鲁充要为那些豪族做说客呢。
如此一来,一时间宾主尽欢,鲁充瞧瞧时间差不多,便开口道:“不知季谋兄,对国家重开秘书监一事怎么看?”
法衍正要接话,苍头忽然来报,说是外面有故旧前来拜访。
似是因为方才差点误了大事,苍头接着道“虽然没有印绶,但带着进贤冠,穿着儒衣,车驾甚是奢华!”
鲁充见苍头说的如此详细,顿时心中明了,冲法衍笑道:“季谋兄,还不速速前去迎客。”
“将军百战竟不侯,伯郎一斗得凉州。”
看到来人,法衍和鲁充虽然心中不喜,面上却也挂着笑。
毕竟孟家,在扶风郡也是大族。
孟他当年也是做过凉州刺史的人。
此刻,孟他年过五十,已经垂垂老矣,但眼中却依旧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他没有料到鲁充也在,此刻苍头奴仆搬下来的一斛蒲桃酒,就显得有些尴尬。
法衍脸色严正,鲁充倒是笑道:“伯郎公一斛得凉州,不知这一次又要换什么?”
“哈哈哈,法监向来清贫自爱。
我听闻鲁尚书在此,是故带来好酒一斛,与诸位共饮罢了!”
孟他转念之间,就改口道。
法衍原要推辞,被如此一说,倒不好直接拒绝了。
于是言道:“伯郎公若是为了上林苑的事情,那就请回吧。”
鲁充也点点头,提点道:“此行持天子节仗督察,定锱铢必较。
伯郎公还是把这一斛蒲桃酒带回去吧,别说凉州,恐怕连几百亩地也换不到。”
孟他并没有理会鲁充的挖苦,而是豪气的说道:“上林苑的林地,本就是皇家园囿。
我身为官宦之家,岂能贪图国家之利。
委实是要来拜访故旧啊,只是事有恰巧,遇到这事罢了。
难道两位,要把我这老友晾在前院吗?”
说着亲自上前打开蒲桃酒(古代的葡萄酒),道:“法监有肉呼,我欲与汝等畅饮耶!”
一股浓郁的花果香味扑面而来,鲁充促狭道:“正要尝尝半个凉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