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又把头缩了回去。
可是,等我再次探出头的时候,我看到了更可怕的一幕!
那个络腮胡男人,那个杀了自己妻子的护林员,竟然将手里的那把猎枪反转过来,枪口,竟然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我当然明白他要做什么,到了这一刻,我不可能再去当一个无动于衷的旁观者了!
“不,不要啊!”我大叫着,冲下了楼梯。
可是,太晚了,那个护林员,已经扣动了扳机!
枪声过后,他就像一座坍塌的山一样,重重地倒了下去。他的鲜血,飞溅了起来,可是,那双眼睛还圆睁着,似乎在诉说着某种不甘与后悔。
就这样,我竟然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家两口,死在我的面前!
两具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空气里,还弥漫着硝烟的气味。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整个人都如泥雕一般。
我转过头,又看到那个洋娃娃。它那一双大大的眼睛,也在看着我。她的嘴咧着,好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突然,我又听到了一个声音,从洋娃娃身上传出来的声音。
可是,她的嘴巴,却根本就没动啊!
“玛丽,我要和你讲一个故事,你想听吗?这家里,没人理睬我们,只有我可以和你永远在一起。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了,玛丽,你也要跟我一起走。”
接着,又传来了一阵幽幽的声音:“从前,有个小女孩,她的父母就要离婚了······”
“住嘴!”我大叫了起来。
就在我叫出这声以后,那洋娃娃,竟然消失了?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我再一回头,却发现:不仅是这个大的洋娃娃,就是那个护林员,还有他的妻子,甚至连那把猎枪,那个帽子,以及那个小的洋娃娃,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屋子里,又变回了最初的那个模样。
火炭盆并没有被踢飞,依然安静地放在地面上,在那里面,火已经熄灭了。在那盆里,我也没有再见到什么纸钱、纸马、纸人,只剩下那些灰炭。
那扇曾经被护林员打开的大门,也再次关上了。屋子里,又变得阴暗了。
寒风,从窗口吹进来,正吹在我的脸上。
忽然,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难道,我刚才所看到的,不过又是一场幻境?
我突然明白了:就在这小木屋里,曾经住过这一家三口人。可是,发生了那惨剧后,护林员夫妻都已经死了,这屋子,从此也就成了一个空屋。
可是,那个叫玛丽的小女孩呢?为什么她不住在这里了呢?
不过,这似乎也好解释。既然父母都死了,那,这个玛丽也自然就成了孤女,她又怎么可能一个人住在这个屋子里呢?
可是,那个小玛丽后来又去了哪里了呢?她现在还活着吗?
还有,那个会说话的洋娃娃,未免也太怪异了吧?
为什么她一直在说那句话呢?为什么她一定要带走玛丽呢?
我又看了看着屋子,却发现:头顶上,还亮着一盏微弱的白炽灯。这,是这屋子里唯一的光源。
这屋子,看上去和一般的房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同。那些曾经堆积如山的纸人、纸马、纸房子都已经不见了。
除了炭火盆,这屋子中间还摆着一张木桌子,旁边还有几把木头椅子,就跟我刚才看到的一样。不过,这里似乎已经很久都没人住了,墙上挂着厚厚的蜘蛛网,灰尘也落了一地。一把破旧的扫帚,还有一个早就干得没一滴水的拖把,静静地倒在角落里。
不过,就在那张桌子底下,我却意外地找到了一张图。
那图画里,画的是一家三口。中间,是一个抱着洋娃娃的小姑娘,两边,应该就是她的父母了。这画,看上去很稚嫩,很明显,这应该就是那个叫玛丽的小女孩画的吧?
我明白了:这画里的女孩子,就是那个小玛丽自己。只可惜,这一家子,经过了这场惨剧之后,就彻底破散了,只留下了这张还记载着她曾经的幸福回忆的图画。
突然,我发现:这张画的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于是,我把这张画翻了过来,这才发现:原来,这图画的背面,居然是一张残缺不全的地图!
在这张地图里,我看到了代表医院的红十字标志,这,大概就是那家幽灵医院吧?
我在地图上比划了起来,没错,这就是幽灵医院,因为后面还有山的标志。不过,梦山墓地的那一块,已经不见了,或者,根本就没画在那上面。
在幽灵医院的右上角,东北方向,山的后面,出现了一条路。顺着那条路,我看到了一个警察局的标志。
警察局?离这里还有多远?
看到这,我马上有了精神。
可是,从地图上的显示来看,我还要走一段很长的距离,才能到达那里。
不管怎样,这地图对我还是有用的。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把这地图,也就是小女孩绘制的那张图画折叠了起来,放进了我的衣袋里。
现在,我最好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免得什么时候又着起火来了。
于是,我顺着原路返回,再次爬上那窗户,就跳了出去。
我以为:自己从此就可以彻底逃离了这个可怕的小木屋。可是,事情却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这个小木屋,我还是要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