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军团素来和氐秦军团不和,他们的主将慕容垂又一向是个卧薪尝胆,足智多谋之人。一旦襄阳城有变,晋军猛攻启夏门,慕容垂受到压力,说不定就会直接弃守,放晋军入城!”
好家伙!
慕容垂这打开城门,里应外合的大计,不会已经在襄阳城里街知巷闻了吧!
怎么人人都晓得慕容垂有反心?
难道,只有长安城里的苻坚是瞎子?
就他看不出来,还把老锤锤当好人?
王谧不禁陷入了深思,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苻坚是罹患了老年痴呆。与年轻时,杀伐果决的他,肯定不是一个人。
“你怎能断定那慕容垂会和我军合作?据我所知,他投降氐秦也十几年了吧。”
“秦主苻坚待他不薄,他年纪也不小了,不该再反叛,否则不是落得个不仁不义之名。”
虽然王谧已经先一步与慕容垂达成了合作,但是在不知情的崔延佑面前,该装的还是要装一下。
那崔延佑冷笑一声,不知是在嘲笑谁。
“王秘书此言差矣,氐秦攻城略地所兴起的从来都不是仁义之师,如今,长安城中五胡庞杂,各为派系,各个派系都有自己效忠的首领,对待苻坚,从来都是面和心不和的。”
考虑到远在建康的王谧,对秦廷之中各种勾心斗角还不甚了解,崔延佑解释的很详细。
这些年,他委身秦廷,竟是研究这些纷繁复杂的关系了。
“在众多派系之中,慕容垂是最有实力的首领,属下早就断定,一有机会,此人必定会抛下苻坚而去,决不回头。”
“现在的襄阳之战,对于慕容垂来说,便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绝不会放过。”
崔延佑的话,从侧面验证了,慕容垂确实早就有反叛之心,且一直在等待机会。
虽然襄阳之战开打的时间与历史上的淝水之战大有不同,但王谧依然断定,这是一个天赐良机。
崔延佑和众多谋士的话都一而再再而三的证明了这一点,想要拿下襄阳这样的重镇,没有里应外合的奸细是绝对不行的。
虽然此前的突袭效果显著,也给城中的符睿造成了极大的压力,以至于他手握大军居然都不敢出城挑战,只敢猥琐试探。
然而,幸运取胜的背后,也不能忘记,襄阳城仍然是一座沟深墙高,难以攻破的城市。
一旦涉及到正式的攻城战,便是尸山血海,人型绞肉机。以襄阳城的规模,防守设施,武器装备,人员配备,想要单纯依靠实力取胜,没有十万人是绝对不成的。
此次晋军攻城,人数上倒是够用了,但是作为一个有知识储备,又有战略眼光的后来人,王谧来到军帐前,看着回口区域星星点点的火光,长叹一声。
“打!”
“今晚就打!”
“李宝应!”
“属下在。”
王谧回到了小垫子上,气势凛然,队主曾靖去追击秦兵,如今在这回口区域,王谧可以驱使的大约只有一些九人长和小兵。
李宝应,便是其中的一位。
“去把林德光叫来。”
那李宝应领命,快步离开,没过多久,林德光就出现在了军营里,而这个时候,才刚投诚而来的崔延佑,已经自觉去找活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