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昏了头?
范宁这个人,就是有这个缺点。
待人容易上头,一上头,就开始分辨不清真实与虚幻。
范宁一把年纪,不会想不明白,袁悦之推给他这个任务,只是让他去和王谧套近乎,绝对不是让他去和王谧做真心朋友的。
结果呢?
王谧也没做什么,范宁就昏头昏脑的,简直是让人太无语了。
不管怎么说,男人坐在酒桌上,就是应该喝酒,王谧充分发挥自己海量的特长,咕咚咕咚的连着干了三盏。
一直呈瘫软状态的王国宝,忽然眼前一亮。
吼吼。
这小子,居然还有一点好处。
去了一趟军营,居然把酒量给练出来了!
有意思!
实在是有意思!
“稚远,你如今的酒量可是渐长啊!”
“来!”
“再和我饮一杯!”
话还没说完,国宝的酒杯就探过来了,那有什么好推辞的,叮的一声碰上去,两人便痛饮一杯。
为什么男人谈业务总是要在酒桌上,原因就在于此了。
只要一喝酒,原本互相仇视的人,也能亲近热络起来,根本都不需要人炒场子了。
当然了,要不是今天要谈的是要紧的事,王国宝也巴不得宴席之中有几个美娇娘作陪。
左拥右抱,醉倒美人膝,这才是他的追求啊!
“好酒量!”
“稚远,早就说了,只要上了酒桌,我们就都是朋友。”
“二位兄弟说说,是不是?”
范宁是个场面人,虽然今天的主要目标,当然是王谧,但他也没有忘记还有其他的客人需要顾及。
其实,他完全是想多了,何无忌其实也是个场面人,在京口,在襄阳,呼朋唤友的人,正是何无忌本人。
他现在淡定的饮酒,完全是因为他今天就不想过于活跃,至于另外一位,更不需要担心。
何迈此人是自娱自乐的高手,脸皮还比较厚实,没有人搭理,他也是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不会耽误。
“范中书,今天这一餐是谁请客?”何迈咬了几口熏鹿肉,一开口,便让在座几人全都没了话。
“阿迈,这个就不好问了吧,太不礼貌。”做哥哥的,当然要有一个做哥哥的样子,何无忌羽扇在手掌上敲了几下,很是不怀好意的说道。
这个人就是多嘴多舌,问这个做什么?
难道,他还要把请客的钱给补上吗?
对面的几位主人,脸上神色各异,王国宝还笑得出来,范宁愣在当场,唯有袁悦之眯着眼睛,很是不屑。
哦,看来,出钱的就是这一位了。
好吧!
“看来,是袁中书了。”
何迈起身,端着酒盏,一脸堆笑,来到袁悦之的身边,敬献道:“吾等初到建康,就能吃上如此美味佳肴,都是托了袁中书的福气,让我敬中书一杯。”
那纹饰素雅的酒盏就这样摆在半空中,在袁悦之与何迈之间,不说给钱,竟然还敬酒!
袁悦之很嫌弃,但却架不住何迈的厚脸皮,他越是不反应,何迈的小词就越多,而且,态度越殷勤。
那酒盏眼看就要碰到袁悦之的鼻子尖了,没办法,他只能与他痛饮了这一杯。
那酒流到嗓子里,竟有一种苦涩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