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了震吓,为了刺探晋军的虚实。
毕竟,驻守新野的晋军到底有多少,他们还都没有搞清楚,出城挑战也并不为了围困晋军。
给予晋军有限的打击,天黑之前就结束战斗,返回魏兴,这就是他们的策略。
就这么一千来号人,去冲击正门,肯定是不成的。
杨壁的智慧虽然不高,但是也不至于连这点眼力都没有,相比较而言,新野城的城墙并不如南阳郡的坚固。
大门虽然不可为,但是角门还是很有可能被冲击开来的。
集中优势兵力,杨壁将氐秦的士兵都指向了新野城的东角门。
而就在此时,被突如其来的秦兵扰乱了视线和头脑的几位将军,还完全不知晓,这一群秦兵的目标是哪里。
他们防备的重点,仍然是新野城的东南西北几处正门,危险正在迅速靠近……
“不好了!”
“大事不好了!”
“桓将军,南门也发现了敌军!”
正在北门下组织防御的桓伊,已经忙得脚不沾地了,却突然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登时心下一沉。
“南门那边也有敌军?”
“你看清楚了吗?”
新野城以南,正是襄阳,而众所周知的是,襄阳城已经被晋军牢牢控制住了。
就在前天,他还收到了襄阳城的消息,称那里一片安宁,没有一点波澜呢。
怎么会冒出来秦军?
虽然战势紧急,诸多繁杂事情千头万绪,但是,桓伊还是挺住了。他没有手忙脚乱,而是跟随着报信的哨兵,登上了南门城楼。
到底要看看,这是何方神圣,竟然能突破襄阳城,跑到新野来撒野!
当桓伊登上南门城楼,定睛一看,登时就傻了。
“你们眼瞎吗?”
“那是晋军!”
“是晋军?”几个哨兵凑在一起,同时揉了揉眼睛,桓伊捏着他们的脑袋,让他们转到了正确的方向。
且看那骑着骏马风尘仆仆,飞驰而来的士兵,确实都穿着晋军制式的铠甲。
而冲在队伍最前面的那两个人,桓伊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
“稚远!”
“寄奴!”
没错!
冲在手枪队最前面的两个人,正是从建康城长途奔袭而来的王谧和刘裕。
在他们的身后是大约五百人左右的骑兵队!
个个都是威风凛凛,精神抖擞。
“稚远,你们怎么来了?”
北门还有秦兵的威胁,桓伊只能站在城楼上和王谧隔空对话,他当然很希望能够打开城门,把王谧他们放进来,可是,那样很有可能会被秦兵逮住把柄,若是被他们冲破城门,那岂不是自毁长城?
王谧他们一路长途奔袭,连喝水都是在马上解决的,颠簸的马背,日夜不停的行军,让几位主将全都疲惫不堪。
但是,当他看到桓伊紧张的眼神的时候,顿时意识到,出大事了!
新野城现在的状况,绝对不是风平浪静,至少与他们从襄阳守将那里得到的消息截然不同。
“野王,怎么回事?”
“我们不能进城吗?”
王谧匆忙勒住马缰,同时还命令身后的士兵暂且停止冲锋,他在城楼下逡巡,而桓伊就在他的视线之上,正巴着墙垣与他对话。
“南阳郡的秦兵攻过来了!”
“我不能放你们进城!”
“长安城大乱,苻坚不知所踪,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这伙秦军先打退!”桓伊持续输出,紧张的局势,也容不得他有条有理的将那些重要的信息说出来。
只得把那些他认为最为重要的消息一股脑的扔出来,这一下,苻坚不知所踪的消息,好像一个重磅炸弹,就这样硬生生的,毫无预兆的在小王的脑袋上炸开!
这都是什么玩意?
长安城,这就乱了?
苻坚还不知所踪?
这是死了?
淝水之战的剧本,提前上演了?
不能够啊!
他心里冒出了一大堆的问号,身旁的刘裕也是一样,然而,他们也知道,即便是满腹疑问,现在也不是把它们搞清楚的好时候。
“稚远,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
“新野兵力有限,也不宜出城迎战,伱可否与寄奴一起,先行阻击?”
桓伊已经看到了跟在王谧身后,浩浩荡荡的骑兵队了!
“野王,你别急!”
“我们这就去,一定能大胜而归!”
“多谢!”
真乃天助我也!
老天爷对荆州兵着实不薄!
自从荆州兵获得了襄阳大胜,桓伊就常常有这样的想法,最近天象似乎对荆州兵十分有利。
几次危局,都能够化险为夷,关键还时常有贵人相助,这不得不说是天意。
他回想起之前善观天象的一位江州朋友说的:岁星在吴,有利晋军。
看来,得到老天爷眷顾的,还不止是荆州一部,整个晋军包括晋朝的朝廷都在老天爷的照拂之下。
桓伊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跨上了战马,必须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桓冲。
不管怎样,老爷子对王谧还是很信任的,让他知道,王谧及时赶到,他应该就不会再提后撤的事了!
桓伊在城内忙碌,城外的王谧也不遑多让。
秦军来了!
他们居然真的来了!
这不是老天爷送到眼前的机会吗?
“诸位兄弟,待会,就是我们手枪队第一次出头露脸的时候了!”
“怎么样?”
“你们准备好了吗?”
骏马飞驰,片刻不停,冒着黄沙,王谧大喝道。
“王侍郎,早就准备好了!”
“你就看我们的吧!”
那魏师傅的小徒弟,名唤李宽,自从王谧的手枪队组建好,他就是其中的积极分子。
只见他拍了拍腰间,特别自信的宣称。
王谧亦很欣慰。
“寄奴,一会先由弓箭手在前方保护,手枪队继后。”
刘裕点点头,立刻减慢了战马奔跑的速度,等着后方的手枪队,布置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