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的越多,错的越多,什么也不干,就没有错误。
很多事情,虽然古今年代差异巨大,但是,道理确实一样的。
王稚远他愿意冲锋在前,那就让他去冲好了。
反正呢,如果打赢了,夺取了土地,名义上也是大晋的,朝廷不吃亏。
要是打输了呢,那就更好了,朝廷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治王谧的罪。
正愁找不到由头呢!
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你看,王贞英这样考虑,那也是综合了很多方面,得出的办法。
人家王稚远数次北伐,连战连捷,对朝廷,那是有大功绩的,你不奖赏也就罢了。
竟然还想找茬治他的罪,确实是不成体统,同时,还会招来朝廷上的议论纷纷。
这对于王贞英来说,对于王恭来说,都不能算是好事。
但是,如果王稚远每次都把排场搞得很大,劳民伤财,最后还打了败仗的话。
那朝廷可就有话说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王贞英总是要阻拦王恭,不让他和王谧闹别扭,也不准他在朝廷上给王谧难堪。
王贞英她追求的,就是这种效果。
只有在表面上,朝廷对王谧的各种要求,不管是合理的,还是不合理的,都全部支持,不遗余力,到时候,一旦王谧打了败仗,耗损了朝廷的实力,这样朝廷才有话说。
我已经给了你能做到的全部的支持,虽然很多只是口头上的,从来也没有兑现过。
但是,总归是支持的,绝对没有横加阻拦。
是你一直吹牛,一直画大饼,吹嘘可以带领北府兵荡平北方重镇,驱赶蛮夷的。
我王贞英可从来也没有这样要求过,我一个妇道人家,天天在后宫,朝廷上的事情了解的不多,北方更是从来也没有踏足过,也根本不了解北方的形势。
都是你王谧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因为你一直是常胜将军,所以我对你的信任就越来越多。
对你的倚仗也是越来越多。
我虽然做不到最好,无法给你最有力的支持,但是,我能做到的,我也都做到了。
我尽力了。
如今,你打了败仗回来,彻底崩盘,你总不能还埋怨我吧。
你也找不到理由。
你没有抱怨的理由,我却有理由收拾你,这就是王贞英打的如意算盘。
也正是她一直都和王恭故意对着干的原因之一。
要不是王恭实在是跳的太高,无论如何也劝不住,她是不会现在就说出来的。
这一招,就叫做放长线,钓大鱼。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我不把羊养肥了,如何能杀?
如何能一次性的达到目的?
时间还多得很,这原本也不是一件需要着急的事情。
王谧自有他的节奏,王贞英呢,也自有撒网捕鱼的套路。
反正现在朝廷是怎么都不亏,钱没有花多少,却收获了一大摞胜仗,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王恭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把他换到这个位置上来看一看,保准他也会乐的合不拢嘴。
有这样得力的将领,又有什么理由不让他继续作战呢?
成了是大晋朝廷的光荣,废了呢,也是废了他王稚远,与大晋朝廷何干?
大晋都已经多少年没有摸到过江右城镇的皮毛了?
现在王稚远做到的,就已经是远迈前人了!
就算是以后他吃了败仗,也不会把现在所有拿下来的城池都丢掉,总的来说,大晋还是赚的。
这样的好事,平白无故的,到哪里去找?
这谁能拒绝?
不过,王贞英也绝对不似她嘴上说的,对王谧是全力支持,毫无私心。她只是在静静的等待。
等待王谧自己露出破绽来,只要这样的时候一到,王贞英就会迅速扑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王谧发起进攻。
这样想来,今日的摊牌也是有必要的。
毕竟,这种事,她自己出手,肯定是不合适的,王恭就是最好的帮手。
也该在动手之前,给他通个气,别让他有事没事的就追着王谧跑,像是有什么毛病似的。
“大兄,怎么样?”
“你看,我这个计策还合适吗?”
自从王贞英说出了这个石破天惊的计策,王恭就彻底闭起了嘴巴,他还能说什么?
他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
太可怕了!
除了瞪着昏花的老眼,一直傻呆呆的看着妹子,表情竟然凝固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变化。
好像石像一般。
就在刚刚,在王恭的心中,王贞英还只是他的好妹妹,就算是当了太后有了些见识,但终究还是比不上他这个做哥哥的。
毕竟,妹子的性情,他是很了解的。
从内里上来看,她是个非常善良的人,既然本性善良,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的坏心眼。
这是她的性情决定的,和她在后宫呆了多长时间没有关系,和她有没有当上太后也没有关系。
可是,现在,王贞英的一席话,彻底让王恭扭转了以往的印象。
太厉害了!
这个丫头,完全变了!
竟然变得这样狡猾,这样阴险,还深藏不露,就连亲哥哥,也能一再隐瞒,不告知真实的情况。
真的不知道是环境改变了王贞英,还是她本性如此,只是王恭一直被亲情蒙蔽,没有察觉。
于是,王恭不说话,那就只有王贞英自己来了,就在太后娘娘开口的时候,王恭还是一副神游在外的状态,根本就什么都没听到。
还是司青最终看不下去,推了他一把,他这才惶惶然恢复了过来。
“好!”
“娘娘的计策实在是太精妙了!”
“不过,如此一来,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才能动手,老臣也实在是着急。”
“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娘娘见谅。”这个话说的,就让人不太高兴了。
虽然王恭的态度正常了许多,也不再跋扈,但是,很明显的,他是被王贞英吓到了,并不是说他真的改邪归正,愿意听从王贞英的全部安排了。
从好妹子到太后娘娘,从大兄,到老臣,这就是很明显的变化了。
谁也不要不承认,在场的人也全都能看出来。
“大兄,你这样说,就是见外了,我只是把我的想法说明白,并没有其他意思。”
“现在,既然你已经了解了,你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拦着你了吧。”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实在是没有必要和王稚远撕破脸皮,我始终认为,时间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好了!”
“司青,把这些都撤下去吧。”
“我和大兄还有要紧事要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