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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相定定望她:“可怨过我将你当作棋子?”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女儿的一切,都是父亲给的,何来怨不怨这一说呢?”
沈知鹤鸦睫轻扇,扫去明晃晃的讽意。
两年前那个夜晚,沈知鹤便知道自己的存在,只不过是沈相那早已步下的网中的一颗棋。
连“知鹤”这两个字,都是个设好的存在。
柔柔的风顺着窗而过拂起鬓发,沈知鹤打小喜欢风光无限的春日,那是江南小镇最美的景,可她偏偏却生于寒冬。
枯寂如昨,春来亦留不住。
沈相望了她许久,终是开腔,落得稳稳:
“下去吧,去看看你的嫡母。”
沈知鹤应声,端正行了个礼儿,挹来她独有的清冷入袖,乘着一道轻寒的风,正欲退下,身后却又传来沈相的声音:
“你的生母卫氏,是个好的。”
沈知鹤没有回头,她方才抬起的那一眼,便瞥见了沈相鬓间生了的华发。
他也老了。
可滋生养着他的,是无尽的贪婪与叛帝的罪过,天下又有谁人不心知肚明呢。
沈知鹤微微躬身,关上两道古木制成的门。
藏好江南女儿的天然柔意,沈知鹤静静转身离去。
十四岁的沈知鹤第一次跪在兰若寺的金佛前时,求的是女儿家的姻缘:
心仪的男子,他一定会在初春时节,散尽霜雪寒意,洒下万千芳菲意浓,让自己在风柔薄春里便能寻芳而去,寄予人间似柳般的柔。
可现实是一道跨越两朝的鸿沟,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两人的相遇也是个错误。
可错这一字,是看心。
想错下去吗。
能错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