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川叩响大门,很快,里面传来门房苍老的声音,几乎是同时,门开了。
门房见来人穿着县衙公服,有些意外。
唐川也不啰嗦,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上去,客气的说:“在下县衙衙役唐川,劳烦转交大娘子。”
得到门房首肯后,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门房一头雾水地看着那张对折的黄纸。
由于书写障碍,那封“信”里只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映月樓,恭候。
除了毛笔不怎么好用之外,唐川总体感觉自己还行,简繁体相同的四个半字给了他莫大的信心!
映月楼是钱塘县城内比较大的酒楼之一,平时来往食客络绎不绝,唐川坚信,人越多越利于掩护,这是以往总结的经验。
更重要的是,他认为像高秀朱那样的大小姐,随便找个路边摊约会不合适!
唐川假模假式地在映月楼附近转悠,待酒楼一开张,他第一时间闪身进去,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等待高秀朱的到来。
果然不负他所望,没到中午高秀朱就到了。
仙女似的高秀朱今天穿了一身淡青罗裙,一踏进酒楼,便引来无数热辣目光。
唐川承认自己想错了。
就这还掩护个啥?这个女人的出现简直就是往油锅里扔了个炮仗!
高秀朱仿佛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步态稳重洒脱如入无人之境。她的视线从食客们脸上一一掠过,最终落在唐川这边。
她朝唐川微微颔首,然后冲门外的小丫鬟招招手,示意她在外面等着,这才袅袅婷婷地走过来。
整个过程,她的表情都像定格了一样,一丝变化也没有,就好像这些食客不存在,门外的丫鬟不存在,就连约她见面的唐川也不存在。
好冷啊!
唐川想,要是在从前自己看到这样一个女人的话,肯定觉得她的心理问题很严重,可对于眼前的高秀朱,他居然觉察不出一丝一毫的违和感。
这是已经接受这种设定了吗?还挺带感的!
想归想,可是他什么也没表现出来,装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他抬手示意高秀朱请坐,然后给她倒了一杯茶。
高秀朱望着茶碗里兀自打转的茶叶,抿了抿红唇,问:“唐衙役今日唤小女子前来,是有事?”
想着速战速决,唐川点点头,神色肃穆地把刘和的扇子掏出来放到高秀朱面前。
高秀朱不解地看看那把扇子,又看看对面的唐川,在得到他肯定的眼神后,才小心地把扇子展开。
才看了两眼,她素白的小手就有些发颤。
得知刘和的死讯已经两天了,她仍然无法平静!
“这是刘管事的遗物。”唐川盯着他解释道。
高秀朱愤然合上扇子,怒气冲冲地问道:“你要怎样?”
唐川满脑子问号:“什么……要怎样?”
“为何单独交给我?”
“为什么不能单独交给你?”
高秀朱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跟这个衙役见面都有拍桌子的冲动,她强忍怒意:“刘叔的遗物,待过几日案件了结后,一同由县衙交付便是,你单独找我出来,是何居心?”
唐川无奈地笑了。
这小女子比高英那个傻小子不知道强了几个段位!
不,完全没有可比性!
他懒洋洋地托着腮,胳膊撑在桌子上,笑眯眯地说:“大娘子不知道么?在下和令尊可是有赌约的!”
“赌约?”高秀朱的怒气一下子转为好奇,上挑的眼角也松弛下来,“什么赌约?”
“三日内破获刘管事被杀一案!”他突出某些字节。
“刘叔?被杀?”果然,高秀朱刚刚缓和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她杏眼圆睁,不敢置信地质问道:“先前不是说,是意外坠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