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后,唐川立刻去找孔子渂。
“孔县令,钱塘县现在还应付得来,为何要赶流民出城?”
孔子渂不耐烦地挥挥手:“别的府县前阵子很多都是如此,没什么稀奇!”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钱塘县才涌进来这么多的流民,我们要是再赶,他们还能到哪里去?”
“可以去别的府县,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要是所有的府县都关上大门不准流民进入呢?”
“这……”
“就任由饿殍遍地,枯骨累累么?”
孔子渂恼羞成怒地一拍桌子:“你这是在教训孔某么!”
“我是在提醒孔县令事情有多严重!”
如果说之前的唐川对这位孔县令还有一点敬意的话,经过今天,他对他的虚伪和冷血厌恶透顶!
“唐川!”孔子渂大怒,“别以为你断案手段了得,又有了高家做靠山,就能对我指指点点,官员们决定的事,你懂什么!”
唐川心中冷笑。
有什么不懂的,说到底,不还是想踩着灾民的尸骨往上爬么?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衙役。
“孔县令,巡察使已经到大堂了,说路上看到洪水已经淹过上游两个村子,情势紧急,让你速去议事!”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孔子渂耸然一惊,顾不得再和唐川理论,快步走出门去!
唐川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巡察使赵兰样子十分狼狈,他和他的车队是一路被洪水撵着到县城的!
一见到孔子渂,赵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贵县的汛报是怎么做的?”
“为何上头的村子一点防灾措施都没有?”
“入城的路都快被流民堵死了,车马都过不来,如何运粮到堤上去?”
孔子渂冷汗涔涔,好声好气地跟赵兰解释,唐川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谦卑恭谨的样子!
至于赵兰,他是唐川目前为止见过的等级最高的官员,的确谱很大,谈吐之间能感觉到那种久居上位的气息,但还是入不了唐川的眼!
他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这个时代的官员都是什么样的,县令,刺史,都督,尚书,国公,乃至……皇帝?
先定一个小目标,等攒够了钱,去长安旅个游!
赵兰一通脾气发泄够了,才缓声问道:“孔县令,钱塘县对治理水患可有什么良策?”
“有!”孔子渂连忙说:“县内钱塘江沿途,低矮的就只有斗丰村和五丰村两处,早些年已经在两村江边修了十里长堤,可能年久失修,这才……”
“溃堤了!溃堤了!你这个县令不知道吗?如此境况,让我如何跟朝廷上奏?”赵兰想到来的路上遭遇的险情和村子里的惨状,再次勃然大怒。
孔子渂擦了擦额头的汗,他确实还没有接到消息。
这也正常,赵兰是刚好遇到溃堤,一路快马扬鞭跑到县城里来的,城外负责防汛的官员估计还在忙乱善后,没来得及跟县令报信。
孔子渂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他现在有足够的理由离开,也必须离开!
“赵巡察使,恕在下公务繁忙,先行告辞!”
说转头对身后的肖主薄吩咐道:“快带赵巡察使去客房更衣歇息,记得好生款待!”
“快去快去!”赵兰怒其不争似的挥着袖子,跟随肖主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