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意见孔子渂,就拜托巴通去跟他请命,将两个村的村民也收纳进住在摘星楼的流民当中,同等对待。
孔子渂这几天颓废的不行,他预感自己的官当到头了,对什么都提不起心思,更不会再管这种小事,想也不想就点头应允了。
几天下来,这两个村的难民在城外已经濒临崩溃,突然说允许他们进城,非但没人记恨官府,反而感恩戴德。
甚至,见县衙治理水患人手不足,一些年轻力壮的村民安顿好家眷后,主动要求跟着一块儿去干活。
这样,平白又多了上百名壮劳力。
现在,所有人对唐川都是信服得不得了,他俨然成了这些人的主心骨,他们信心满满,笃定地认为只要听他的,就一定能把这场罕见的洪灾抵御过去!
唐川本人却是心里没底。
以前听说过唐代偶尔有洪灾,这么大规模的洪灾居然没有记载?
难道自己这一穿越,把所有事情都给改变了吗?
这扑棱蛾子的翅膀有点厉害啊!
三天时间,在唐川的指挥和各方协同下,临时防汛堤已经完工,现在所做的就是一些善后工作。
所有人眼巴巴地看着堤坝,自信地认为它牢不可破。
真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用三天时间建出来的,这牛可以跟儿孙吹上一辈子!
钱塘县的护城河也被加高,防止河水倒灌。城墙边垒起一圈厚重的沙袋,作为城池最后一道保障。
把方方面面都安排妥当,唐川终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他站在堤坝上,遥望黄浊的江水滚滚而来,心中竟然生出一种豪迈的感觉。
波澜壮阔,长流不息,此情此景,当赋诗一首!
江云粘水湿西风,冷……
算了,太冷了!
起风了,唐川哆嗦一下,顺着斜坡滑下堤坝,顺便加了件衣服。
一阵冷风贴着河面吹起层层碎浪,正光着膀子干的热火朝天的民壮们不约而同打了个机灵。
薛仁贵向他走过来,面露喜色。
“唐贤弟,一切就绪了。”
唐川点点头,这几天薛仁贵没少帮忙,俨然已经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能有这么一个靠谱的人帮忙,还是未来的大将军,唐川心里是很欣慰的。
能帮一县主事之人的忙,哪怕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队统,薛仁贵心里是充满期待的。
两个人都对对方充满奇怪的认同感,这是他们相互之间都不知道的。
唐川问:“仁贵兄,下游的渠挖通了吗?”
薛仁贵刚从那边回来,心里比谁都有谱。
“快了,用不上半天工夫。”
开渠的位置有点远,所以唐川只在最初去过一次,其他时候都是薛仁贵来回跑着督工的。不过还好,在大坝上可以直接一路跑过去,不过大半个时辰就能到。
唐川远远地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我想亲自去看看。”
薛仁贵点头:“我陪你。”
天上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江面上开始变得不平静。雨点落在江水里,很快就跟波澜融为一体。
水线悄悄升高,洪水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