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儿。”乐思叫了一声,自然清楚月邀要干嘛。
月邀的手已经碰到了碎片,这双手自那时候过来就不太听使唤,一走神,手上就多了一个口子。
月邀没喊疼,就看着乐思,眼神间惊恐流露。
“别捡了?你手受伤了,我叫人来收拾。”乐思走上前,蹲下身握住了月邀在淌血的食指。
自袖间拿出了手帕,乐思还小心呼了一口气,才开始包扎。
“对不起,我刚才是要拿东西,不小心碰到就摔了。”月邀看着乐思给自己包扎,她心里惶恐,脸上却没了往日一眼能看清情绪的表情,面无表情的跟个布娃娃一样。
“无碍。”乐思扶月邀起来,不经意倒是看到月邀手上的冻疮,“你手上怎么会有冻疮了?这屋里整日烧着炭火。”
“自小就有的,我没进宫前家里穷,冬日烧不起炭火,家里屋子又冷,生了两年往后就没好过了。”
月邀倒是不在意,不过被问了难免有些不情愿,表情不甚自在,想要收回,乐思握的却很紧。
“原是这样,那今年就没事了,我知道一些药膏你每日抹一些,今年好了,明年就不会有了。”乐思的手指轻柔的握着月邀,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揉着冻的地方给月邀活血。
“不用了吧,我都不一定活得到明年吧。”月邀说话的语气半开玩笑,可话里的意思却够呛人了。
果然,乐思的脸色就变了,手上的动作停了,表情也不那么友善。
“说什么呢?你肯定能长命百岁的。”本是想发火,看到月邀一下受伤失身的神情就压住了。
“明日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家人可好?”乐思只是想让月邀开心一些,才想到这件事。
“不用了,没必要见的乐思,我被卖的时候,其实早就没有亲人了不是吗,那又有人真的对我好。”
月邀真就不是故意的,不过听在乐思耳里,就不一样了。
这一句一句的,怎么听起来跟故意似的,倒像是故意给人添堵的。
“你再说这样不中听的话一句,我可就生气了。”乐思的声音到底没过去那么凶,反而有些孩子气,没什么威慑力。
不过,月邀却是如临大敌,唇一下就白了不说,表情都变了,“对不起,我胡说的,我没过脑子想的?对不起,对不起。”
看月邀受了惊吓,乐思方知自己没有控制好情绪,心就跟被人揪住了,有些生疼。
压下不适,乐思恢复如常,言语刻意轻松了一些,“邀儿怎么了,我就是开个玩笑,有什么好怕的,不要怕我了,我不会伤害你,以后都不会。”
几日过后,乐思带着月邀回家了,那个小村子,和过去一样的位置。那个房子确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是小时候那样破旧。
月邀穿的就跟一个大小姐一样,这的房子确实比小时候好多了,不过和她这穿着这身衣服的感觉比起来却有些格格不入了。
被乐思扶着来了这里,月邀一下就没认出来,直到她那位比送走自己时老了不止一点的母亲出来时才反应过来。
“娘亲?”月邀到底是个普通的姑娘,纵然当年被卖入了宫,多年不见,两个人碰面,也还是落了眼泪。
“你是,邀儿?”老妇人显然没想到能见到月邀,手上的活计一下掉了,也是激动的不行。
“你如今,发达了?”老妇人看着月邀一身的穿着,还有身上的首饰,眼神突然就不一样了,那是贫穷久了的,对于金钱物质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