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莞笙从发髻上取下银簪,拿在手里,静静的看着银簪发呆,眼里全是忧伤,甚至还能隐隐看到眼眶里的晶莹。
换成再坚强的人来,遇到这种滔天巨浪,也未必能坦然面对,她的心情很复杂,思绪还没完全理清。心中除了仇恨和患得患失,更多的是纠结不安。
她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看着窗外的银装素裹。
站在不同的地方,望着同一片天,两人为彼此的相思之情却不谋而合。
只是刘璃越真是单纯的相思,而司马莞笙除了思念之外,还带着前世爱而不得的忧愁。
放晴的天空,突然又飘起纷纷扬扬的雪花,似乎老天爷都在为情分两处的人儿而哭泣。
几日后,天彻底放晴,雪开始慢慢融化,堵塞的道路也都清理干净。因为大雪而受灾的灾民也基本安顿好,七日来几乎没有睡过一个整觉的司马瞿,托人传信来,说是今日就能返家。
一大早,钟小娘就忙前忙后地指挥着府里的下人,为司马瞿回来,做了足够而贴心的准备,什么吃的、用的、穿的,都一一备齐。
从那日祠堂罚跪后,苏小娘和司马黛凝都足不出户,避开钟小娘的锋芒,翘首以盼,等着司马瞿回来替她母女主持公道。
得知司马瞿要返家的消息,这母女俩也没有闲着。苏小娘是卯足了劲打扮,一身粉紫色软锦缕银线祥云纹长裙,高耸的发髻,各式做工复杂的金银首饰。
此刻,她坐在铜镜之前,正亲自动手为自己上妆。
她以前可是塞仙阁的舞姬头魁,化妆这方面当然比身边这些丫鬟婆子强太多,这种小别重逢的大日子,她当然得以最好的状态,最美的妆容来迎接司马瞿。
通过她一双妙手的涂涂抹抹,原本就妩媚妖娆的脸,显得格外的摄魂夺魄。此等花容月貌,也难怪司马瞿一个老实人都把持不住。
司马黛凝斜靠在软榻之上,嘴里吃着核桃仁,候在旁边的橙紫,还在为她剥核桃壳。
好半天,苏小娘才放下手中的黛笔,对着镜子仔仔细细打量了自己一番,黛眉微蹙,回过头来有些不自信问道:“安妈妈,我是不是真如那钟葭芸所说,已经人老珠黄?”
候在旁边的安妈妈急言:“怎么会?苏小娘你风韵犹存,依然貌美如花,就是不施粉黛,也胜出她钟小娘太多,她那是嫉妒羡慕。”
她的话,如天籁之音般悦耳,如蜜糖般沁人心脾,听得苏小娘心花怒放,笑逐颜开。
苏小娘自恋得对着铜镜自赏,左瞧瞧右照照,似乎被自己的貌美迷得神魂颠倒。
“安妈妈,之前我还真有些不自信,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如此,这剪水杏眼,这柳叶细眉,这细巧挺秀的鼻子,还有这饱满润泽的樱桃小嘴,哪一样不是精雕细琢?”
她自恋得无法自拔,恨不能把所有的赞美之词都用到自己身上。
司马黛凝虽说是绝对不会站到苏小娘的对立面,但见苏小娘如此自吹自擂,她实在有些听不下去,眉头微蹙,瞄了一眼苏小娘,怫然不悦的道:“阿娘,你还真当自己是天女下凡呀?我听着都难为情,你难道不觉得害臊?都是半老徐娘了,还弄得给小姑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