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身体康健就好,儿子忙于差事,不能多在母亲膝下尽孝,儿子真是愧对母亲含辛茹苦的养育之恩。儿子外出这几日,家中几房,可有来叨扰母亲?”司马瞿也心知肚明,他的几房妾室不对付。不想自己的事影响老太太的生活,他每次外出,就担心她们来给老太太添堵。
老夫人长叹一声,面露难言之色。
司马瞿很会察言观色,急言:“是谁来叨扰母亲,母亲大可直言,儿子也好对症下药才是。”
“其实,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屋里的事,为娘本不愿太多插手。可俗话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国如此,家亦然。男儿志在四方,怎能多花心思在妻妾纷争之上。”说到此处,老夫人顿了顿。
司马瞿趁隙接上话,点头回应道:“母亲教诲得是,儿子谨记。”
老太太道:“这卢氏是正经人家的儿女,性子温和,知书识礼,是个有家教涵养的女子。当初也是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抬进司马府的。这门亲事,当初也是我厚着老脸去求来的,也答应人家父母兄弟,是要来司马府做正妻的。可如今十余年已过,她也为你诞下一女,眼看就要儿女双全,你若再不给她该有的名分,实属说不过去。”
“当初是莞笙小不懂事,抱着她母亲的灵位阻拦胡闹,儿子为了周全,才委屈了卢氏。如今莞笙也明事理,想必不会再在这件事上阻挠。等卢氏分娩后,儿子就把属于她的名份还给她。只是这卢氏性子太过温和,不知是否能打理好府里诸多琐事。”司马瞿不想违背老夫人,当即就允诺答应。
这司马莞笙抱着灵位阻止立卢小娘为正妻一事,恐怕是司马莞笙十余年做得最出阁之事,但当初她也是被钟小娘利用。
当时司马莞笙不过三岁有余,怎会明白卢小娘要霸占她母亲的位置。
钟小娘怕正妻位置被夺走,特意唆使司马莞笙大闹婚宴,连那些难听话,也是她废了好几个晚上教给司马莞笙的。
老太太心疼司马莞笙,出言相劝。再加上卢小娘心地善良,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无名无份的荒谬要求,让钟小娘的诡计得逞。
不为妻则为妾,时间一长,她便成了公认的妾室,大家也卢小娘卢小娘的叫着,假的都快叫成真的了。
“凡事都有生疏之别,熟能生巧,没有谁天生就是能手。况且,她为人和善,定能让家宅和睦,风气良好。”老夫人轻拍两下司马瞿的手背,意味深长的说到。
“母亲所言极是,儿子稍后就张罗着办。”
“行了,说了这么久话,我也乏了,你屋里那些丫头妾室,几日不见,恐也想你得紧,相必也准备周全候着你,我就不留你用晚膳了。”老夫人抽离开双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把身子靠在软榻之上。
“那儿子就不打扰母亲歇息了。”司马瞿说罢,从绮榄轩出来,朝钟小娘的琉莺阁走去。
老夫人虽眼瞎,但心里却明镜似的。
她知道,钟小娘一直对正妻之位虎视眈眈。可就冲着当年她挑唆司马莞笙大闹婚宴一事,她就绝不能让这个心机女成为司马府的当家主母。
当年当着满堂宾客,老太太为遮家丑,没把她揭穿,但这笔账老太太一直记在心里。还有当年司马莞笙生母的意外,她也一直有所猜疑,总觉得和这钟小娘脱不了干系。
可由于眼睛失明,也没有能力去调查取证。再加上,这十余年,钟小娘也没再闹什么幺蛾子,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将那些疑惑埋藏在心里,从不敢在司马莞笙面前透露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