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彻底绝望,脸上除了失落,就是恨。自己费尽心机策划的一切,为什么却是这样的结果,到底哪里出了岔子?
她有气无力的挥手示意丫鬟退下,此刻,满满的失望感,让她什么也不想说。
丫鬟退下后,温妈妈这才宽慰道:“钟小娘,也许是家主为了家丑不外扬,故意做给外人看的呢!”
卢氏没好气的道:“捉贼抓脏,捉奸捉双。你没听媚儿说没有陌生男人吗?是不是我们这边出了问题,你去寻那王癞子问问便知。”
“行,奴妇这就去寻那王癞子。”
“若是他收了钱不办事,让人打断他双腿,扔到矿场去,使点银子让监工早日送他去投胎。若是办了,记得警告他,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是说错话,他必死无疑。”
现虽是太平盛世,但贪婪之人遍地皆是,只要多使些银子,自有人愿意刀尖上舔血。
尤其像王癞子这种单身汉,无父无母,了无牵挂,即便销声匿迹,也没人会去关心。
“奴妇记下了,这就去办。”温妈妈应着,退出院子朝后门行去。
丽春阁,司马莞笙住处。
此刻,司马莞笙和茹霜已行至丽春阁院里,茹霜四下扫视了一番,见没旁人在,才低声愧疚的说道:“二姑娘,都是奴婢没用,奴婢出卖了二姑娘,还望二姑娘宽恕。”
司马莞笙虽然不明白茹霜嘴里的“出卖”是何意,但她并没追问,而是很淡定的回应道:“有什么,回屋里再说。”
茹霜不再吭声,战战兢兢跟在她身后,回到了她闺房里。
一进门,凌妈妈就笑着迎上前来,还未等凌妈妈开口,司马莞笙先一步说道:“凌妈妈,吩咐下去,备热水、换洗衣裙,我要沐浴更衣。”
“奴婢去吧!”茹霜想将功补过,主动请缨去办司马莞笙吩咐的事情。说罢,麻利的退出房去。
“这丫头,今日动作还挺麻利。”凌妈妈笑着目送茹霜出去,回过头来才看见坐在椅子上的司马莞笙,脸色煞白,满面愁容,“二姑娘,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今日太累了?”
今日,的确太累,不仅是身体,连心也好累,好乱。她总感觉自己心神不宁,没办法集中精神想事。
“凌妈妈,你帮我沏杯宁神茶来,我总觉心绪不宁。”
“奴妇这就去。”凌妈妈应着,去寻宁神的茶叶沏茶。
司马莞笙又愣了半响,才缓缓起身将手中已被汗水寖濕的剑穗,寻了个做工精致的空锦盒装下。
不多时,凌妈妈便捧着刚沏的热茶端了上来,双手奉到司马莞笙手上。
“二姑娘,你若有心事,奴妇愿意做一个倾听者,为你分忧解难。”她一边说着,一边去捣腾着案几上的铜色熏炉,寻了宁神的香料,小心翼翼添加到熏炉里,寻了火折子点燃。
司马莞笙对凌妈妈的话充耳不闻,天宫寺发生的一切,此刻还如噩梦般如影随行,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须臾,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淡淡的香味,这些香味肆无忌惮的往她鼻尖里塞,她微闭着双目,感受着这香味带来的心旷神怡。
还真是立竿见影,她心跳也没那么快了,整个人软绵绵的,如躺在一片花海之中,身旁是飞舞着的蝴蝶,好美。
四周好静,静得能听见流水潺潺,风扶草木之声。
她心无杂念,只想躺在这花海之中美美的睡上一觉。
“二姑娘,热水准备好了。”
茹霜的声音,瞬间将她的思绪拉回,见到这熟悉的一切,她脸上带着些许失望。原来,一切都只是过度惊恐之后的错觉。
她起身径直朝沐浴房行去。
浴桶里的水冒着热气,水面飘着一层色彩艳丽的花瓣。
她开始慢慢退掉身上的衣裙,将自己埋进浴桶之中。
她总感觉自己身上有那坏男人的气味,让人窒息的气味,她要把这些气味彻底的清洗干净,努力忘掉那个险象环生的噩梦。
茹霜尽职尽责的在旁边伺候,她怕司马莞笙怪罪她,不再像之前那般如亲姐妹待她,或者不再让她在丽春阁当差。
她虽不聪慧,但也知道,这府里,就属司马莞笙脾性最好,从不打骂身边伺候的下人。
那次去琉莺阁送布匹,钟小娘的嘴脸,她可至今未忘。若是差她去伺候那样的主子,恐怕以后她就再无好日子过。
所以,无论如何,她也要继续留在司马莞笙身边。
司马莞笙靠在浴桶边上,闭目养神,享受着热水带来的舒适之感。
待她沐浴完更衣之时,她摸着空空如也的怀里,这才想起千金牌不见了。
她不顾得穿戴整齐,当即推开替她系腰带的茹霜,疯了似地翻找到方才换下的衣裙,在衣裙里乱找一通。
茹霜见她这样,眉头微皱,满脸疑惑,试探性的低声问道:“二姑娘,是丢什么东西了吗?”
“你有看到我的千金牌吗?”
“奴婢未曾看见,二姑娘,千金牌你不是让凌妈妈好生收着吗?”茹霜摇头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