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小时之前,他已经通过秘密的信息渠道,从军委会的朋友们那里得知,备选的各个军团中,压根就没有臭名昭著的西方军团,也就是前旺代军团。如果有,那也是卡尔诺临时加上去的。
在看了一眼不置可否的年轻少将,上位者继续又说:“还有一种方案,就是让你继续留在巴黎,在军委会下属的某个部门里担当主管。而我个人,也比较倾向于这个建议。你认为呢?”
尽管心中腹诽不已,但在表面上,安德鲁依然毕恭毕敬的回复说:“我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听到安德鲁的表态,卡尔诺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哪怕是对方的语气中多少有点言不由衷,但至少在态度上还是很端正的。
当安德鲁头顶着巴黎多家报纸胡乱吹捧的“共和国的英雄”,与“比利时的征服者”这类荣耀光环的时候,他没有效仿前北方军团司令,已叛逃国外的迪穆里埃那般,一下子变得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甚至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等到军委会要求立下一系列重大功绩的阿登军团就地解散时,身为司令官的安德鲁竟然一声不吭的选择了接受,而且还毫无保留的交出了自己的嫡系部队,第一混编旅。除了身边的几名武装侍从,凯旋的将军差不多是只身返回巴黎。
而这些,也是卡尔诺欣赏安德鲁的原因所在。并不是每一个胜利者都能在卡尔诺与军委会那边,通过这类舍弃与忠诚的考验,
于是,安德鲁固有的贵族身份,以及颇具悬疑的身世,便显得不再重要了。救国委员会很快通过了卡尔诺委员的提议,正式任命安德鲁-弗兰克为“中央公共工程学院”的第一负责人。
“第一责任人?督办?为什么不是校长的职务?”在从卡尔诺那里得知自己最新职务任命之后,安德鲁不加掩饰的问了一句。
此时,卡尔诺的表情变得略显尴尬,他解释说:“这都是圣鞠斯特的建议,他坚持认为任何与军事相关的学校,都应该不再任命校长或是院长,能有效防止某种独-裁者操控军校与军官学员。而且,学校尚处于草创阶段,督办与校长的职责差不多,几乎别无二致。”
于是,安德鲁开始在内心痛骂了一顿圣鞠斯特。
在默默接受了学院督办一职之后,安德鲁开始提出自己的条件。
“卡尔诺,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是的,我认为有必要对共和国-军队的现役中下级军官,分期分批的进行专业性的强化培训。”
安德鲁继续说道:“在桑布尔河战役的期间,我发现很多军官根本不清楚敌方重骑兵与轻骑兵的奔袭速度,不会判断散兵的迟滞效率,不了解不同口径火炮的射程大小,以及各种弹药的杀伤范围。
更为关键的,大部分军官都看不懂等高线地形图,不了解地面地貌、水文、地形、风向、气候、土壤、植被等自然地理要素,以及城镇、村落、交通线、境界线、要塞各种工程建筑等要素,对战局走向的重大影响。”
在安德鲁的表述中,此次引导战争走向的桑布尔河战役,更多的是靠了某种运气成分。安德鲁坦然的承认,如果奥兰治亲王表现的更聪明一点,要塞守军的指挥官稍稍警惕一点,那么法国人夺取沙勒罗瓦要塞的计划就会彻底破产。
而整个战役的核心,就是快速拿下沙勒罗瓦。一旦奇袭变成了强攻,那么安德鲁就只会选择跑路,哦不,是退守桑布尔河南岸。
“哦,谈谈你的计划?”卡尔诺问。
至于安德鲁所说的这些,基本上都是现役法军的老大难问题,而出身于正规军事院校的卡尔诺工兵上尉,当然心知肚明。只是这其中的因素盘根错节,解决起来会相当的麻烦,还不如简单粗暴的借助血腥战场,锻炼士兵,挑选军官。
“我的计划,在不影响战斗的情况下,让每个军团派出30到50名少校与少校以下的少壮派军官来到巴黎。嗯,就是在工程学院里面,进行为期3个月的,一系列军事基础的强化培训。而每一期的参与培训的军官人数,将控制在500人左右。
但凡毕业考核合格者,就将返回原有军队,继续担当之前的职务;而优秀者,还将获得晋升一级军衔的奖励;至于不合格者,将被调整军职,或是再度接受培训,直到合格为止。”
这番考虑并非安德鲁一时兴起,事实上,在阿登军团北上期间,他都计划着搞这个短期军官训练班,甚至是教导营了。
然而,国民公会和救国委员会对这位凯旋将军似乎防范太甚,居然在安德鲁行将返回巴黎述职之际,就急匆匆的撤掉了阿登军团。
对于安德鲁的建议,卡尔诺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等到最后,他才说道:“先将你心中的计划,形成一份可行性的书面方案,我和军委会的同僚将在审阅后予以讨论、评估,尽快给你答复。在此之前,你必须承担好中央公共工程学院的督办职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