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的时候,沙发上的塔里安就被安德鲁很是粗暴的叫醒,让他立刻赶往沙滩广场那边的巴黎市政厅清点战果。
“我们胜利了?”塔里安问。
安德鲁说:“嗯,差不多了,所有国民公会想要抓的人,此刻都被困在市政厅里面。”
看到安德鲁没有出门的意思,塔里安问道:“你为什么不和我一同前往市政厅?”
“算了吧,我对于这场内战的结果不太感兴趣,而且政治目的之前都已经达到。”对此,安德鲁表现的很淡然。
作为穿越者却深知,1794年的热月政变不过是一系列巴黎内战的开端。在未来,左派(山岳派)、极左派(平等派)、右派(立宪派)与极右派(保王党),都将在此发各种形式的动武装起义,
热月九日九时,塔里安、康邦等人兴冲冲的从巴黎市政厅回到国民公会的会场,他们向着全场高呼:“胜利了!胜利了!所有卖国贼都被消灭了!”
走在后面的图里奥议长随口问了一句。他说:“卑鄙的罗伯斯庇尔被逮捕了,他是用担架抬来的。你们一定不肯容他进来吧?”
数分钟前,救国委员会的新老成员一同确认了被俘的叛军首领们身份,仅有勒巴提前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听到轮值议长的话,那些一整夜都被折腾死去活来的议员纷纷叫嚷道:“不能,不能,应该把他们送到治安委员会,好让他们今天就在革-命广场上结束他们罪恶的一生。”
赶在上午十一点左右,治安委员会就依据国民公会通过的“针对叛乱分子不受法律保护”的法令,判处了罗伯斯庇尔、圣鞠斯特、库东、昂里奥等25人的死刑,而且是立即执行。这次审判快得出奇,居然连革-命法庭的起码流程都被省略了。
等到下午四点,巴黎的暴雨结束了,罗伯斯庇尔从监狱重新走上囚车,他的头上包扎一块沾满血污的亚麻布,自杀未遂的举动使得革-命领袖的下巴非常不幸的少了一半,他面色铁青,两眼无神。
一大群围观者拼命的挤在囚车周围盯着看,看高高在上的罗伯斯庇尔出丑的模样,并显出非常高兴的表情。这些人在互相庆贺,互相拥抱,所有人都会百般责骂罗伯斯庇尔。
等到囚车行驶在圣奥诺雷街时,忽然摇晃了一下后停了下来,罗伯斯庇尔不由得展开了双眼,他发现右边正好是自己曾经的居所,也是房东杜普莱家。如今整个屋子都被治安委员会下令查封,里面的人也被关入监狱。
此时此刻,罗伯斯庇尔似乎回想起了数月前,囚车中的丹东在经过自家门前时对自己发出了那一番“恶毒预言”。
在一阵可怕的嘲讽与喧闹声中,一位中年妇女冲破了士兵的阻拦,直接来到了罗伯斯庇尔的囚车面前。
她冲着囚车里的领袖大声诅咒道:“你这个从地狱来的怪物,你马上就要受到应有的惩罚了,一想到这里我就高兴的快要发疯了。”
罗伯斯庇尔对这名妇女的指责显得无动于衷,但对方毫不客气的继续骂道:“现在去死吧,恶魔!带着所有法国母亲和妻子的诅咒,下到地狱去吧!”
自始至终,一旁的圣鞠斯特都以其恬静而高雅的目光,扫视着面前充满敌视的群众;被脑袋打破的库东面色青紫,他和浑身是伤且心如死灰的奥古斯丁紧紧相互依靠在一起;其余二十多人一个个都垂头丧气,面无人色。等到囚车停在革-命广场的断头台前时,第一个上到行刑台的迪马大法官竟然吓得尿湿了裤子。
数分钟之后,当罗伯斯庇尔的头颅毫无悬念的落到了柳条筐里,并与圣鞠斯特、库东等人的脑袋碰到一起。
顷刻间,军号声与军鼓声一同响起,而广场人群的鼓掌一直持续达十多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