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国民公会大厅上演一幕幕政治闹剧的同时,那些从杜伊勒里宫逃出来的数百名议员,也正聚集于隔壁的骑术大厅。
在1789年到1792年期间,这个地方曾是制宪议会和立法议会的所在地,而现在已经破旧不堪,到处布满了灰尘。
此刻,负责巴黎城防的桑特尔上校,率领五百名宪兵赶过来“为国护驾”。很快,他的部队就在骑术大厅的东侧,面对杜伊勒里宫的方向,组织了一道并不牢固的防御线。
仅仅半小时之后,桑特尔就派人告诉国会议员们,宣称他的士兵人数太少了,无法对抗两、三万的东区暴民,上校希望代表们赶紧选择一个新的会议场所。
一些议员建议将“大会”搬到旺多姆广场区的一家修道院里,宣称西部多个街区已经集结了一支装备精良的三千国民自卫军,足以保护代表们的安全。
然而,一些坚定的共和主义者却对此表示反对,他们认为旺多姆区当下已成为保王党的大本营,如果“大会”搬到那里,所有的共和派代表一定是羊入虎口,沦为君主主义者的俘虏。
毫无疑问的,左右两派立刻争吵起来,至于处于中立立场的平原派代表则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自己应该帮谁说话。
见状,性格暴躁的杜布瓦-克朗塞立马拔出短枪,快步冲到会场中央,他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头颅,大声疾呼说:“要是大会通过了决意搬迁到旺多姆区,我就和我的共和国自裁于此!”
可惜,克朗塞的呼吁最终淹没于骑术大厅的喧嚣声中,有人来报告一个“坏消息”,那是东部暴民刚刚伏击了从旺多姆区赶来的国民自卫军,支持保王党的富人区3千军队已经“作鸟兽散”。
“现在怎么办?”保王党议员开始哀嚎起来。
这些右派代表非常清楚:一旦山岳党人收拾了残局,就会立马调转枪口,继而煽动暴民将他们一个个处决掉。就像那位可怜的费罗,血淋淋的头颅还被人插到长矛上。
“去波旁宫!”克朗塞先是喊了一声,但整个会场依然是乱哄哄的,压根没人理会他。于是,这位前北方军团的特派员果断的举起短枪,朝着大厅的天花板放了一枪。
沉闷的枪声之后,众人的目光这才重新聚焦到克朗塞代表的身上。后者说道:“现在就去波旁宫!那里不仅有5千国民自卫军把守着,还有一座现成的会堂可以充当国民公会的临时大厅。”
“没错!凭借协和桥与塞纳河的天险,我麾下的五百士兵可以阻击或迟滞暴民们的进攻,直到城外的救援部队赶来。”
说话的是桑特尔上校,哦不,是桑特尔将军,国民公会刚刚已晋升他为陆军准将。
很快,现场的近四百名代表又将目光转到韦尼埃议长身上。依照现行的法律,只有轮值议长才有权最终确定“大会”的地点变更。
韦尼埃议长摸了摸胸口,他颤颤巍巍的说道:“鉴,鉴于,当前的紧急态势,我同意,同意克朗塞代表和桑特尔将军的合理化提案,将大会立刻搬迁到波旁宫。”
话音刚落,还没等现场的代表们照例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骑术大厅外面就想起了一阵密集的枪声。吓得议员们一个个抱头鼠窜,跟随韦尼埃议长,通过协和广场与协和大桥,转移到塞纳河南岸的波旁宫。
在杜伊勒里宫陷落之前,宪兵司令官佩里尼翁将军已奉命将军委会转移到波旁宫,与总参谋长贝尔蒂埃一同坐镇于此。
依照安德鲁统帅在电报中的命令,佩里尼翁将军将负责指挥所有宪兵,以及塞纳河南岸,拥护共和国的五千国民自卫军,阻击一切来犯之敌,无论是山岳派暴民,还是保王党叛军。
与此同时,在巴黎城外,依照安德鲁统帅的命令,席塞尔将军指挥的宪兵第一师团,已重新集结完毕,一共六千人,其中还包括两千骑兵,以及15门火炮。
此外,一千名城防宪兵与数百名警察,也将临时汇集到席塞尔将军的麾下,参与此次的平叛行动。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现在的安德鲁,急需国民公会通过的那一份“征讨令”,也只有这样的平叛行动才会名正言顺,不被后来的历史所“歪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