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刺未遂事件之后,安德鲁一直下令将此事严格保密,直到黄昏时分,风尘仆仆的勒贝尔执政官从巴黎赶到斯特拉斯堡,安德鲁一行人下榻的比谢姆庄园。
当安德鲁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向主管外交的第二执政讲述了,昨天一个叫卢斯塔特的18岁德意志青年,试图在凯尔渡河桥上刺杀自己的时候,勒贝尔却是满脸疑惑的盯望着安德鲁。
因为前者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安德鲁主导的,意图向德意志各邦发动全面战争的借口。
直到勒贝尔前往临时监狱,亲自审问了那个来自普法尔茨选侯国的卢斯塔特囚犯之后,他这才大致相信安德鲁的说辞。
很快,安德鲁重复了他之前对罗塞所说的那一段话。
“我认为主谋,应该是,也必须是普法尔茨选侯兼巴伐利亚王储马克西米利安一世。此外,奥地利方面与英国间谍绝对参与了,还有美因茨主教、特里尔主教、科隆主教、斯特拉斯堡主教、萨尔茨堡主教,以及罗马教廷和罗马教皇。至于巴登、符腾堡与黑森等公国是否卷入其中,我已授权军情局进行详细核查……
就目前来看,巴登公国的外交助理莱岑施泰因男爵已从卡尔斯鲁厄,拿来巴登大公与司法大臣联名签署的,移交行刺者卢斯塔特的司法批文。所以,可以完全撇清巴登公国的嫌疑,至于其他德意志邦国是否存在有嫌疑,就由你来做具体判断吧。”
安德鲁的潜台词清晰明了,就是让外交部长勒贝尔以“法兰西第一执政的未遂刺杀事件”出一道选择题,让参会的数十位德意志诸侯外交官在战争即将爆发之际,进行一次政治选边。
那些支持或是同情普法尔茨选侯兼巴伐利亚王储的,都将属于未来法国-军队的打击目标。别说补偿这些邦国在莱茵兰的损失,安德鲁还要继续吞并它们在莱茵河右岸与多瑙河的领土。
安德鲁继续说道:“类似巴登公国这般识趣的德意志邦国,我们不仅要补偿它的损失,还要协助卡尔·弗里德里希成为真正的巴登大公。就在几个小时之前,我已向莱岑施泰因男爵私下承诺,未来会将把莱宁根公国、菲尔滕贝格公国,符腾堡公国和巴伐利亚公国的部分地区并入巴登,好让其领土连城一片,总面积达到1.5万平方公里。作为上述的政治交换,巴登方面不仅要在1796年的战争中,对法军保持善意中立,还必须在明年,正式承认法兰克尼亚公国。”
听到这里,勒贝尔有点生气了。
他很是抱怨的说,安德鲁第一执政官已做完了一名外交部长的所有工作,根本不需要自己从巴黎心急火燎的赶到斯特拉斯堡。
见状,安德鲁随即从自己的保险柜里,拿出他与普鲁士国王前日签署的会晤纪要,以及无法公开的保密条文,统统交给勒贝尔。
“等到斯特拉斯堡的事情一结束,你就将以法兰西国家元首的身份,正式启程前往普鲁士王国,访问柏林,与威廉二世会面,并将这一份木屋会晤纪要变成新的《柏林和约》。”
听到这里,第二执政的脸色才稍加好转。能够对欧洲传统强国的首都,进行一番友好的国事访问,自然属于大大露脸的好差事。
之前,勒贝尔就曾羡慕过塔里安对西班牙王国的“国事访问”,现在总算轮到自己了,自然心中欣喜。至于所谓的行刺阴谋,勒贝尔一点都不担心,他又不是仇人遍及天下的安德鲁。
于是,勒贝尔很快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他对着安德鲁问道:“你想要我在什么时候,发动这一场外交责难?”
安德鲁微笑的回应说:“具体的事件就你来决定吧,我建议再过48小时,你明天先去市政厅,与他们深入交谈一下。毕竟有些德意志邦国,诸如符腾堡,尽管内心不愿意和法国交恶,但受限于奥地利的影响力,不太可能效仿巴登大公的做法,而是会选择在外交方向和军事策略上,与神罗皇帝和帝国议会保持一致。
所以,你的任务,就是摸清这些邦国的底线,是等到法军进入对方国境线的时候,或是兵临王都城下的时候,或是狂轰滥炸后发出哀的美敦书的时候,他们才会选择签署和约,包括缴纳多少金额的赔偿金,以及为路过的法军提供充足的军需物质,等等。”
此刻,实地勘测内卡河与多瑙河航道,沿途城镇要塞,以及两河之间的陆路运输能力的五人先遣小队,已从斯特拉斯堡出发了24小时,应该抵达了内卡河与莱茵河的交汇处,曼海姆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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