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战派施泰格尔在得知法国国王路易十六被杀后,就声明他的信条是:瑞士必须放弃传统的中立,参加反对革-命的欧洲十字军,其理由并非为了自我保存而是为了一种道义上的责任。
他对此的解释是:“你不能以抚摩来逃避老虎的爪子”。
另一方面,作为邦联最高执政官的他心里十分清楚,总人口不过170万,物产贫瘠的瑞士,是无法阻止强大的法国-军队的入侵。
除非得到欧洲反革-命势力的支持,邦联是不会采取入侵法国的政策。贵族阶级和天主教瑞士,其宗教感情受到大革-命的过激行动的伤害,都和主战派施泰格尔执政官的意见一致。
长期以来,苏黎世都是瑞士中立派,也是新教派的主要支柱。
在苏黎世的影响下,整个瑞士东部的新教徒们都联合起来了。它们的目的简单而明确,就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要维持瑞士的传统中立,甚至不惜对其邻邦的军事力量,做出更加屈辱的让步。
不要以为瑞士的新教徒是欢迎法国大革-命的,事实上,在巴黎的瑞士革-命者大都来自天主教的统治区域。
以苏黎世为代表的中立派州,他们的执政官只是习惯于以商人做生意的角度来看待这个政治问题。与其和法国人打生打死的结果还是输,还不如提前投降得了。毕竟“投降只输一半”,关键是可以保住各个商业州的元气。
中立派虽然完全反对法国大革-命的民主思想,也就是说在内政上完全同施泰格尔意见一致,却相信只有最大限度的迎合拥有百万大军的法国,从而尽可能取得最温和的解决办法,才能引导这个邦联国家,这只陈旧的航船渡过革-命的惊涛骇浪。
苏黎世中立派主张这种谨慎政策的,最使人心服的论据,来自于瑞士的内部分裂和防卫力量不足。
下午时分,主战派执政官施泰格尔借口身体不适,干脆提前回家修养了。那是议事厅里,主战派与中立派依然在争吵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但如果强行表决的话,估计瑞士邦联政-府就会在此彻底分裂,苏黎世派肯定将撤回它们在邦联中的执政官与军队。
所以,施泰格尔索性让十二位执政官在议事厅里继续折腾,依照过往的经验,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刚回到家里,施泰格尔就听到秘书黑格尔向自己报告,说英国大使威克姆爵士来访。
没错,这个黑格尔,就是另一时空的著名哲学家,格奥尔格·威廉·弗里德里希·黑格尔。
1793年,获得了哲学博士学位的黑格尔来到瑞士伯尔尼,在执政官斯泰格尔的家中当家庭教师,顺便也出任斯泰格尔的私人秘书。
在一般人看来,这个来自斯图加特的哲学博士相貌平平,瘦长的脸给人以营养不良的印象,而低垂的眼皮,使人感觉他好像萎靡不振。不过,瑞士执政官却非常欣赏这位符腾堡年轻人的诸多见解,认为未来的黑格尔将是出色的人物,一位杰出的哲学家。
在看到斯泰格尔后,黑格尔偷偷的告诉自己雇主,他认为英国大使应该是来向执政官辞行的。
果不其然,坐在会客室里的威克姆爵士刚一见到斯泰格尔,第一句话,就表示自己已接到英国外交部的指令,需要即刻返回伦敦述职。所谓述职,就是不再回到瑞士了。
在经历了“莫尔托伏击”、“拉绍德封绞杀”与“洛桑别墅爆炸”后,威克姆爵士已经被法国特工那层出不穷的报复手段搞怕了,干脆躲到伯尔尼的大使馆里,装病了好几个月。
如果不是小皮特首相严令威克姆爵士务必完成使命,让法国与瑞士爆发一场战争,这位吓破胆的英国大使早就离开了瑞士。
现在好了,“格朗松事件”必将成为下一次“法瑞战争”的导火索。于是,萎靡不振了3、4个月的威克姆爵士,再度满血复活,整个人都变得精神抖擞,喜气洋洋,因为他完成了英国首相交代的任务。
最终,邦联执政官目不转睛的盯着一脸得意的威克姆爵士,持续数分钟后,他还是放弃了想要痛殴英国大使的魔鬼般冲动。
斯泰格尔长吸了一口气,他主动询问英国方面准备在什么时候将剩下的30万英镑金币,以及瑞士军队急需的军械军需运过来。
然而,这位即将离任的英国大使以惯有的外交辞令,回复道:“我已知会地中海舰队和撒丁王国,也许、可能、大概就在不久的将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