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警务部和安德鲁私人财政官乌弗拉尔的情报充分证实,富歇的大部分资产并非中饱私囊贪污而来,那是他利用自己准确分析的政治与经济情报,在巴黎交易所里与他人合作买空卖空,从中获得了巨额分红。至少在19世纪之前,这种行为并不违法。
据估计,富歇的净资产已超过了两三百万法郎。似乎是积极响应安德鲁执政官的号召,他的流动资金基本上都投入到一些来钱快的食品罐头、消毒药水与军靴军帽等军需产业。所以,乌弗拉尔认为富歇的总资产会在两年内翻两番,超过上干万的法郎。
如今,曾经对于金钱表现的不屑一顾的“里昂屠夫”,变成了一个聪明而节俭的资本家、精明的投资者。可是,这位政治暴发户天生的自奉俭约,经过严格的修道院戒律的磨练,竟没有被他神话般的财富改变。
拥有数百万法郎家资的约瑟夫·富歇,在莱茵兰总督府的生活,同他当日在阁楼里栖身,费尽力气的张罗每日必不可少的十五个苏的时候相比,事实上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毕竟,富歇从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不把钱花在漂亮的女人身上,也不用钱财来满足虚荣心。仿佛一个规规矩矩的乡间贵族。
他最开心的事情,就在每次返回巴黎时,与妻子带着孩子们悠闲自得的在杜伊勒丽花园广场上散散步;偶尔的一两次,当家人来到莱茵兰的时候,他也会举办一个小规模的招待会,让牧师朋友们演奏,给自己的妻儿解闷;至于大部分的时候,富歇就在自己的书房里看看书,与手下的官员们讨论施政要领与得失分析,或是同路过的学者们聊聊天,谈论一些安德鲁执政官关心的科学题目,从中获得莫大的乐趣。
在慢慢抛开历史的成见后,安德鲁非常满意富歇在莱茵兰的工作成就。在两人的私下会晤中,第一执政也直言不讳的告诉对方,最迟会在一两年之后,也就是德意志战争结束之际,安德鲁会让富歇担当一份更为重要的职责。
抵达总督府的第二天一早,在富歇的盛情邀请下,法兰西执政官参加了当地市镇路德宗(信义宗)教堂举行的礼拜日活动。
等到这场宗教仪式结束之后,安德鲁就站在教堂入口的台阶上当众宣布,他将以执政官的身份签署一道法令,赦免刺杀自己的那名不幸的、且愚蠢的凶手,来自林根费尔德的卢斯塔特。
在经过长达半年的调查与反复审讯,斯特拉斯堡的第五巡回刑事法院的三位法官在数天前,以试图谋害法兰西共和国第一执政的罪名,一致同意判处卢斯塔特死刑。
尽管赦免了行凶者的死刑,然而安德鲁并不打算放过这次阴谋的“幕后真凶”,普法尔茨选侯兼巴伐利亚公国王储,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约瑟夫。
因此在格拉德巴赫总督府的午餐宴会上,安德鲁在接见下莱茵集团的总指挥索汉时,就公开宣称要将复仇的火焰,继续烧到斯图加特、慕尼黑、雷根斯堡与维也纳。
而就在安德鲁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在莱茵战场上,两个上下莱茵集团,九个军,20多万法军的频繁调动,自然瞒不过德意志联军的骑兵侦察部队。与此同时,法国外交官与符腾堡等诸侯特使的和谈宣告破裂。
基于上述情报的认真分析,卡尔大公和他军事智囊团一致认为,法军将从上下莱茵的两个方面,多个战场,同时向联军发动进攻。
似乎是确定法国人打算从莱茵河中游作为主攻方向,卡尔大公将联军中的奥军主力调集在自己身边,准备在美因河流域阻击,并粉碎法属下莱茵集团的进攻。
另一方面,鉴于联军的左翼方向的兵力相当薄弱的事实,卡尔大公除了让安东·什塔雷、米夏埃尔·冯·弗勒利希和孔代亲王路易·约瑟夫,守卫着从符腾堡公国到瑞士间的莱茵河边境,还将在施瓦本募集到一支万余人的民兵部队调到内卡河流域。
这些士兵大多是务农工人,偶尔也有熟练工和临时招募的散工,但都没有接受过军事方面的专业训练。其余的兵力包括驻扎在拉施塔特以西且经验丰富的哈布斯堡边防部队,以及一支法国保王党派骨干部队指挥的,驻扎于弗赖堡附近的数干名雇佣兵。
上述5万德意志联军的总指挥,是作战经验丰富的奥地利元帅维尔姆泽,其下的精锐主要是2万奥军,余下的3万人不是临时招募的民兵,就是随时可能打出白旗的诸侯国军队,或是到处惹麻烦的贵族流亡军。
在贝勒加德伯爵的建议下,德意志联军司令卡尔大公最终将自己最为厌恶的弟弟,担当联军总联络官的约瑟夫大公,派到深受弗兰茨二世皇帝器重的,一贯行事稳重的维尔姆泽元帅身边,以免那个“哈布斯堡家族的著名搅屎棍”,继续留在自己身边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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