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被巴黎共和派报纸誉为“旺代平定者”的奥什,在安德鲁离开旺代之后,就没有再收到一场总兵力超过1000人的战斗报告。至于他的平抚政策的原则,依然是“恩威并施,最大程度的宽容”。
奥什逐条落实了康克洛提交给第一执政官的报告中,所提出的平抚方案:
以几座主要城镇据点,将军队分成六个人数在六百到两干人之间的纵队轮番深入乡间,相互呼应追缴叛军;
整顿军纪严禁劫掠扰民,只针对叛军首领,对放下武器的士兵一律不以追究;
没收参与叛乱的村民的谷物财产,但只要他们愿意投诚,立刻原物返还。
1796年6月,奥什在写给议会下院的一个监察委员会的信中,语言显得更加直白。
他说:“你们必须要知道旺代乡间的情绪:不宽容和切身利益让这些居民举兵反叛共和政-府,因为他们相信共和政-府是所有宗教的敌人。
我认为根据宪法我可以保证居民们的信仰。这些人都是狂热分子。我们可以允许他们保有他们的神父,只要这些人没有离开过共和国的土地,并且宣扬和平遵纪守法。
不要怕神父,如果他们宣讲违背法律的内容就会被惩罚。不是作为神父而是破坏和平者,那些今天会不惜以死维护他们的人到时候会为他们受到的公正惩罚喝彩”。
奥什指出“如果采取暴力的手段”,这些神父们会在“百年之后被称为所谓的殉道者”。他们不需要对乡民们的宗教情绪太过干涉,
“那些没什么常性的旺代居民迟早会感到厌倦,当他们看到自己辛苦一年的收入的50%要疲于供养这些教士时,自然会抛弃他们。因为在南特,城市民众仅有3-5%的收入用于各种宗教事务。”。
实际情况,正如奥什所预料的那般,越来越多的旺代乡间农民在总督府的各种政治与经济诱惑下,开始举家搬迁到南特等城市,生活在政府提供的廉价安-置房里,以打工为生。尽管日子过的很辛苦,但收入却是农村时期的5倍以上。
不仅如此,总督府还执行了大巴黎地区才会享受的福利待遇。那是在南特、翁热、图尔与绍莱等城市,共和国政-府为新居民的孩童提供了免费入学的机会,以及每个学生每天一杯牛奶和一顿午餐。
9月初,在写给昔日军中同僚,现如今议会上院议长的康克洛的信中,奥什得意洋洋的宣称:西方军团麾下的5万人,居然在10个月的时间,干完了共和国的20万大军,在30个月没能干好的平叛工作,成功将大量农民搬到各个城市,加以安抚。
两周后,奥什收到了康克洛的回信。而在信中,老帅哥议长很不客气的批评了奥什那忘乎所以的炫耀做派。
“请你记住,我的朋友!你与之前的比利时总督塔里安,莱茵兰总督富歇都不一样,因为你是一位掌握着一个军团的将军总督!”
康克洛一针见血的指出,如果没有执政官在旺代与布列塔尼提前打下的政治与军事基础,以及督政-府对南特总督府的特别庇护,“你奥什,早就遭遇到议会下院议员们的弹劾,黯然下台。”
在最后,康克洛建议奥什主动修补与第一执政官的良好关系,并及时提出希望能离开南特总督府,愿意担当前线指挥官的想法。
奥什对此也是从谏如流,于是就有了安排絮歇回到巴黎述职,觐见安德鲁的那一幕。
至于安德鲁,对于奥什还是非常放心的。
毕竟,另一时空中的奥什一直都是督政-府执政官眼中的“乖宝宝”,无论什么脏活、重活、累活都愿意去做,而且很少有怨言。
与之相比,自持功高盖主而屡次违背督政-府命令的拿破仑,可以用嚣张跋扈来形容,完全可以被枪毙三次以上。
基于各种政治与军事因素的考虑,安德鲁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干出“焚琴煮鹤”,“陷害共和国英雄”的事情。
因此,第一执政官才选择了督战意大利。无他,安德鲁有意无意的想要削弱拿破仑在意大利的军事成就。
自从1794年6月以来,安德鲁就始终头顶着“胜利光环”。无论是在北方军团与比利时战场,还是进攻南方的伊比利斯半岛(加泰罗尼亚地区),或是指挥西部的旺达与布列塔尼平叛,以及亲自督战的中南德意志战场,无一不是法军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所以,即便是安德鲁待在大后方的尼斯,终日享受意大利美人的温柔乡,巴黎政客与全法国的民众依然会认定:第一执政安德鲁才是赢得意大利战争的第一人。
至于意大利军团的司令官,拿破仑-波拿巴将军,他不过是一位比较优秀的指挥官,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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