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玄宁来了?来,快到哀家这,让哀家瞧瞧,我们在这里享清福,没得把你都累瘦了。”皇太后难得的眉开眼笑,招呼着玄宁到自己身边来坐。
暖锦被徒留在原地,不满的撇了下嘴,同身边的陶陶咬耳朵:“都是父皇母后的孩子,这待遇差别也忒大了些,一碗水怎么着也得端端平呀!”
“小祖宗,您小着点声呀,人家是太子,未来江山都是人家的,您是谁呀?以后嫁了人,嫁妆还得带走一部分,放着谁能待见?”
暖锦被陶陶说的一噎,刚要反驳,细想也确实在理,放在坊间像她们这种女娃就叫做赔钱货。只是陶陶最近胆子大的有些没边界儿,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主子,这样子劈头盖脸子的说她,没得叫她有些臊脸子。
“公主,咱们上座吧,您往这一杵,还没人搭理你,您不觉得不自在?”
暖锦一怔,还不待她说话,就被陶陶拉进了自己的位子。
趁着帝后还未到,大家依旧三五成群的聊着家常,兴许是傍晚的原因,景园并不闷热,加之小桥流水的精巧设计,更让置身于此的人神清气爽。
没出片刻,玄月和抚穹小王爷也到了,两人问了皇太后安,便在自己的位置旁同人闲聊。
玄月自然看见暖锦坐在席间,便远远的朝她福了身,当做打招呼。暖锦虽然不待见她,但也决心要做个气度恢弘的公主,人家既然主动问安,自己置之不理便显得小家子气起来。
她强打精神,挂上一副假春风的笑意悬在唇角,微微福身当做回礼,之后两人便各聊各的,不再有交集。
至于那个登徒子小王爷抚穹,暖锦瞧见他了,也见着他给自己请安,可因之前的事,她对抚穹的印象是大大坏,连假意都懒得装,白眼一翻,接着同陶陶咬起耳朵来,至于抚穹,不但没生气,反倒饶有兴致的笑了笑,倒是也没再生起别的事端。
玄宁坐在皇太后身侧,握着她老人家的手嘘寒问暖,一会担忧她睡不好,一会又忧心皇太后进食太少,看得暖锦在下面直要嗤之以鼻。
“你瞅他那个样子,虚情假意的,真想上去给他俩耳刮子!”
陶陶在一旁为暖锦打着扇子,闻言手上微微一顿:“皇太后是您和太子殿下的亲祖母,您不待见她老人家,可不代表太子殿下也不待见。退一步说,就算太子殿下对皇太后的心思同您一般,殿下是太子,要顾全大局的,您能见天的这么吆五喝六,还不是因为有太子殿下给您周全着?”
暖锦放下手中的青玉茶杯,侧目惊愕的瞪着陶陶:“你这是去找我师父读书了吗?”
陶陶被她瞧的一阵心虚:“您还不允许奴婢有个一星半点的进步了?”
“胡说,你肚子里那几钱墨水我会不知道?字都不识几个,何时能说出这成篇的大道理了?快说,这道理是谁同你讲的?”
“奴婢——”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闻声全部禁言,急忙肃整衣衫叩见帝后。
暖锦纵是满心的疑问,也不得不收声,回身给皇帝皇后请安。
“既是家宴,就甭拘着了,都起来吧。”
皇帝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暖锦随众人谢了安,坐回自己的位子。
那天有微风扫过,卷走了夏日的些许燥热,暖锦纤长的睫毛微颤,还是红了脸颊,她瞧见岑润站在皇帝身侧,微低着头,墨蓝色的暗纹锦服,衬得他愈发的丰神玉朗。
那人在转身的瞬间微微抬头,一双狭长的凤目落进暖锦的眼中,只不过短短的一瞬对视,她好像看岑润挑起唇角,又好像只是自己眼花,等看清时,他又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大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