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可前面的暖锦如同脚下生风,明日里看着娇滴滴的,可现在任凭怎么追赶,总是与她落下一段距离。好在官道上并无旁人,否则叫人家看见了,又要生出许多闲话了。
值房就乾德宫西边,离着很近,方便皇帝随时传唤,此刻值房里并未熄灯,里面有人影在晃动。
“师父,都已经是这个时辰了,您不回去吗?明儿可是您大婚呀。”
岑润手里握着本书册,正在认真的看着,闻言并未抬头:“宫门早就下了钥,左右也出不去了,明儿早点回去便是了。”
秉文知道师父并不喜这门亲事,因为是皇帝的圣旨所以逼不得已,从现下他老人家的反应便能看出来了。
“那喜服您要不再试试?徒儿找了江南最出色的绣娘为您做的,您还没试过,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不碍的。”
秉文一连碰了几个钉子,有些讪讪的:“那要不您早些安置吧,明儿还要早起呢。”
岑润终于抬起头,瞧了眼窗外:“再等等吧。”
秉文有些奇怪,不知道师父口中的‘再等等’究竟等的是什么,他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为师父挑亮了的烛火。
夜风呼啸,暖锦终于跑到了值房外,她站在外面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也不晓得岑润是否在里面,她就这样突然的跑了过来,然后呢?见了面,她说什么?违抗皇帝的旨意,不要娶绾音?
她喘着粗气,眼泪顺腮而落,心里不停地斗争着,最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叫喊出声:“岑——呜——”
突然有人从身后抱住自己,一只手猛地捂在了暖锦的嘴上,那声‘岑润’还未来得及喊出来,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岑润突然一顿,蹙着眉侧耳静静的听着。
秉文本是正打着瞌睡,听见师父这样说了一下子睡意全无,也急忙仔细的竖耳听着:“师父,徒儿并没听见什么呀。”
窗外除了风声的确再无其他,难道是自己的幻觉吗?他好像听到了暖锦的声音,那么悲痛、那么难过。
岑润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向外走去,秉文见此急忙为他披上大氅:“师父?您要去圣上那里吗?”
“我出去看看。”
值房外寂静一片,这里是皇帝的居所,除了巡逻的守卫,无人敢再此处大呼小叫,难道真的是自己听错了?岑润有些不甘心,顺着官道向后走去,寒风刺骨,让他下意识的拢了大氅,可不知走了多久,终究是没有半个人影。
“师父.......”秉文一直跟在他身后,见他突然停了下来,有些不明所以。
“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