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音一僵,他虽是奴才,但也毕竟是总管太监,皇帝身旁的红人,在皇宫里就连许多嫔妃都要瞧着他的脸色,妄想可以拉拢他收为己用,换句话说这宫里兴许只有他最了解皇帝。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自己胁迫?绾音终究是放开了手,有些委屈的瘫坐在地上抹着眼泪。
岑润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扶了起来,见她哭的梨花带雨,从她手中将那条已经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帕子拿了过来,想了想还是为她轻柔的拭去泪痕。
“这值房里,没人敢说你什么的,你不要担心也不要想多了,我没有什么旁的意思,只是觉得有些累了。”
绾音被他的动作又重新唤起希望,他仿佛有一种魔力,只要肯施舍给她一点点的温柔,便可以让她幸福很久:“那我侍候你更衣好吗?咱们现在就歇下?”
岑润笑了笑,神情确实有一些疲惫,不像在皇帝身边时那样冷静沉着的模样,可瞧着却比当差的时候多了一点烟火气息:“不用了,我今儿歇在偏房,你早些安置吧。”
说完当真的转身离去了,任凭绾音在身后怎样唤他,也终是没有回头。
红漆木门开了又关,除了有冷风涌进外再无其他,绾音颓然的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帽椅里。
她的头脑一片混沌,实在是摸不清岑润的心思,你说他生气了,他却温柔以待,可你说他没生气,哪有成了亲的又不住在一起的。
这才是成婚的第一夜,那往后可怎么办?绾音没了主意,除了伤心难过还是伤心难过。
“咚咚咚,师娘,我是秉文。”
绾音突然眼睛一亮,急忙唤道:“进来!”
秉文将门推开,端着一个木盘走了进来:“师父命我给师娘送些吃食,说您一天没吃东西,这会子一定饿了。”
他将清粥小菜摆在了桌子上,见绾音眼睛红肿,就知道刚才两个人相处的并不愉快,秉文只得装作没看见:“师父说夜已经深了,吃些清淡的比较好,您快些用吧,用完后也好早些安置。”
绾音坐在了桌案边,看着热气腾腾的清粥:“你师父是不是不想与我成亲?”
秉文一怔,赔笑道:“哪能呢,再说这是皇上的恩赐,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可是......”绾音想说他与自己分房而睡的事,可又觉得秉文年岁还小,说出来有些臊脸子。
“师父就是一个人惯了,现在突然有一个女子这样的照顾他、关心他,让师父有些不适应罢了,日子久了慢慢就好了。”
“真的吗?”绾音有些疑惑“你师父确实是因为不习惯?”
“应该是的,您想啊,师父入宫早,一直以来都是独来独往的,虽然收了奴才做徒儿,可我毕竟不如女子心细,不能照顾的师父更为妥帖,如今您来了,咱们想不到的,您都能想得到,师父刚一开始肯定会有些不习惯,假以时日等师父习惯了,他那样的人,一定会对您百般的好。”
秉文说的太动听,让绾音信以为真,刚才的委屈与难过有些缓解,秉文说的对,一定是一直以来他从没与女子这样的亲近,所以他才会抵触,也许是害羞也说不定呢。
她不能就因为这个感到灰心,在嫁给他之前自己不是早就设想过这个局面吗?她有信心,自己终究有一天会打动他接受自己,与自己白头偕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