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润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不敢起身。
过了许久,皇帝幽冷的声音才响起来:“你最好祈求皇后娘娘无事,否则......”皇帝微微倾了身子,贴近嘉妃的耳畔“否则,朕活剐了你和你的族人!”
嘉妃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闻言也只是讷讷的抬起头去看皇帝。
这哪还是她认识的皇帝,这般的凶神恶煞,阴戾冷酷,为着皇后便要这般的嗜血和六亲不认了?自己好在为他生过一儿一女,他怎能这么不顾情面?
暖阁内为了可以让容渊静心的为皇后诊治,楼玄宁和暖锦都被请到了次间等着,他们虽然坐立不安,但也怕打扰了诊治。
院子里吵吵闹闹,让皇后的眼眉微微的动了动,然后慢慢的清醒了过来。
“什么声儿?这样的吵闹?”初醒时眼前还不够清明,只能模糊的瞧见个大概,可即便是这样,多年的相伴,她也知道眼前的这人是谁“他们怎么把你找来了?正过着年呢。”
只不过是说了这几句话,皇后娘娘复醒的脸色便更加的难看,待看清了眼前,却是容渊哀伤的眼睛。
皇后微微一怔,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虚弱的一笑,抬手拂去容渊眉心的阴云:“我们早就有心里准备了不是吗?你这个样子是做什么?”
“对不起歌儿,我没法子治好你。”
“不能这么说,是因为你,我才能看见这盛世,才能瞧见儿女们的长大成人。”
容渊不说话,只是注视着皇后的眼睛,一刻都不曾离开过,皇后心里酸涩,知道他是个一根筋,偏又痴情致死,若是自己没了,皇帝有这万里江山,有着众儿女、众嫔妃,而他该怎么办?
“我还有多久?”
“明天。”
“这么快啊。”皇后像是自言自语,但是语气中没有半分的哀伤。
“歌儿......”
皇后浅笑,上次看见他这么哀致的表情还是自己跳崖的时候,他不要命的追了过来,追随自己而下的情景,好像还是在昨天,然后不知不觉就行到了今日。
她有千思万绪的感情,可又觉得寥寥无语,不是没什么好说的,而是那样的了解彼此,到了最后反而两厢无话,原来一切早就刻在对方的心上了。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的对不对?”
容渊笑了:“嗯,我知道,于我来说,你永远都是在回生谷时,那个身披嫁衣要与我成亲的歌儿。”
皇后点了点头,看见容渊手腕上那条戴了十多年,已经退色的五色手链:“这回,我真的要许你来生了。”
“好,我去找你。”容渊拍了拍皇后的手“我去叫他进来?他在外面发脾气。”
皇后无奈的一笑,有些虚弱的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