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锦听的认真,还不忘点点头,鼓励苏觅继续说下去。
“那是四年前了,家父五十大寿,皇上顾念,特派太子殿下前来,那时臣女并不知道殿下会来,又嫌前院人多嘈杂,便在自己的房里作画,那日梅花开的正好,红粉相间配着雪色并不显得庸俗,臣女没关窗子,画的正是梅花,可突然间瞧着梅花间行来一人,丰神玉朗、皎洁如月,臣女从未那样近距离的看见过殿下,想是殿下在府里不小心走错了路,才行到了臣女的闺阁。
“殿下正统,连称自己冒失了,殿下那般的人物,竟对着臣女彬彬有礼,臣女那一刻也不知怎的了……”苏觅说到此处微微红了脸。
“臣女从没见过那样俊朗的男子,他站在那,臣女眼中便再也看不见其他了,后来太子行至窗前,瞧了臣女的画的梅花,称赞画的灵秀,并要走了那幅画。
“那日我们并未多说什么,太子殿下就回了前堂,听说没过多一会也便回宫了。”苏觅在回忆往事时眉眼间均是柔情,想必也就是那一次的见面,太子便已经深深的刻印在了她的心头。
“后来……”苏觅眉宇一蹙“后来太子与凌氏被指婚,臣女便想着,这一生兴许与太子便要错过了,不过从始至终都是放在心底的人,臣女不敢妄想,可是难过却也是实打实的,只是不曾想,凌大人御前犯上被贬,凌氏与太子的婚事便也作罢,之后……宰相府便接到了圣旨,那一刻臣女瞧着明黄的圣旨觉得像在梦里,***思夜想的人,竟然在一瞬间便可来到身边了。”
暖锦听着,不自觉地被她打动,苏觅于太子是真情实意的,她哥子无意间的闯入,随口同人家姑娘说上几句话,自己兴许没觉得什么,现在也说不定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可却叫人家姑娘惦记了四年。
所以有的时候两情相悦才是完满,只叫一人惦记着,那便是单相思,就注定没什么好结局。
暖锦前头从未听太子说起这一段,想来于他来说不过是无足轻重的一件小事儿,这才当真叫做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那本宫怎的见着你眉宇间……仿是有些许忧愁?”苏觅虽然倾心于太子,可并未见着有多开心“你是担心怕太子待你不好?你且放心,本宫与太子是双生子,自是了解他的,太子为人和善,性情温良,会是成为难得的好夫君,他也定会尊重你、好好的待你,更何况,你是太子的正妃,位份同旁人不一样。”
苏觅摇了摇头,似是有难言之隐,暖锦自然能看得出,试探着问:“嫂嫂还有后顾之忧?”
苏觅连称不敢:“臣女身份卑微,能嫁给太子殿下已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只是臣女自幼长在官宦之家,深知宫里妃嫔的命运,臣女只是害怕。”
暖锦想安慰她,可是细想她父皇后宫那些不受宠的妃嫔,又觉得无论说什么都缺乏说服力,想想只得作罢。
“本宫本是想去安慰你的,可是这后宫里的事,咱们都清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像我们这般只得认命。”
苏觅摇了摇头:“公主金尊玉贵,自然不能同臣女一般,更何况驸马爷待您一片真心,长公主自然是福厚绵泽的。”
暖锦含羞一笑:“嫂嫂自然也会有这个福气,父皇倚重苏宰相,又看中你与太子殿下的婚事,和一般妃嫔可是不同的。”
“臣女不敢求殿下待我如同驸马爷待您一般,只是希望与我有往日一丝情谊罢了。”
苏觅这样说未免显得太过悲观,暖锦听得越发古怪,试探的问了句:“嫂嫂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苏觅有些欲言又止,让暖锦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嫂嫂若是信任本宫,有事不妨直说,若是被本宫可以帮衬的,绝不推辞。”
“臣女当然信任公主,只是这事也只是臣女的猜测,所以才有所顾忌。”
“但说无妨。”
苏觅又是想了想,这才坦言道:“不知长公主是否知道,太子殿下是不是已有了心上之人?”
暖锦额角突的一跳,极力平复了心情,才不动声色道:“嫂嫂何出此言?”
苏觅面有难色,似乎还在犹豫,暖锦也不急,等着她主动告诉自己。
过了半晌,苏觅的神情变了一变,暖锦知道,她已经下定了决心,果不其然,苏觅吐了一口气,认真的看着暖锦。
“太子殿下可是、可是心仪他宫里的掌事宫女?”
暖锦虽然有所准备,可是叫她这样直白的说出来,还是感到万分惊讶,兴许是看出暖锦的震惊,苏觅忙道:“长公主别误会,实在是一次臣女和家母进宫去给皇太后请安,路过御花园时碰巧遇见了敬妃,长公主知道,敬妃的母族是苏氏,所以敬妃未入宫时便与家母相熟,她们二人闲聊,臣女耐不住寂寞就在四周闲逛了起来,结果……结果遇见了太子殿下和他宫里的掌事宫女,只是他们未曾发现臣女罢了,他们……他们在假山后……”
“他们在假山后?”暖锦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一颗心差点没从腔子里跳出来,青天白日的太子和燕合欢躲在假山后面?总不是被她瞧见了什么不该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