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相容向着暖锦点了点头,这才缓和了语气:“我不过是随口一问,想来也真是奇怪,太子妃还在东宫,殿下却自个儿去慈寿宫了。”
燕合欢被靳相容问的脸色涨红,倒是暖锦在一旁干干着急:“时辰也不早了,咱们现在就去慈寿宫吧。”开什么玩笑,这位是她哥子的心上人,这会子得罪她半点好处也没有。
靳相容怎会不明白暖锦的心思,他高深莫测的看了一眼燕合欢,这才同暖锦一起向慈寿宫走起。
“你做什么找她的麻烦?之前不是同你说过她与我哥子的关系吗?”暖锦有些不悦,走在靳相容身边绷着脸。
靳相容冷哼了一声:“我就是见不得她对你这般的耍心机,太子的死活多早晚由得她管了?她既然舍不得就好好的侍候,若是舍得就别再婆婆妈妈,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没得拿你做筏子。”
暖锦哑然,虽然想极力反驳,却又不知该如何去说,便堵着气闷闷不乐。
靳相容瞟了她一眼:“生气了?”
暖锦不说话,继续向前走去,靳相容一把将她拉住:“真生气了?真是小性儿。”靳相容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我这么不都是为了你好吗,这红墙里老好人死的还不够惨吗?你还急着往里填补?我不管她是谁的心上人,太子也好、天王老子也好,要是想算计你,打起你的主意,门都没有!”
暖锦忍不住扑哧一笑:“都已经是驸马了,你以为还在你的南陵王府吗?说话这么没遮没拦的,小心天王老子来收了你。”
靳相容将她拥在怀里,这会子官道上没什么人,他可以大着胆子与她亲昵一些。
暖锦初时有些害羞,但想着无论怎样挣脱也抵不过靳相容,干脆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乖乖的偎在他怀里。
他的身上总是有一种甜甜的桂花香气,像是小孩子偷吃了桂花糕,嘴角一直残留着那股子甜味。
“收了我也不怕,我这一生能与公主在一起,已经是死而无憾了。”
“胡说。”暖锦不可否认的是,她心里终究是被他闯进了一丝裂缝,有一缕属于他的光芒照射进来,虽不是很刺眼,却也无法让人忽视。
直到现在暖锦依旧理不清自己对他的感情,不晓得是友情多一些,还是……什么旁的感情……
暖锦还陷在自己的思绪里,眼角却扫到一人缓缓走来。
她一惊,急忙抬头望去,那人身形修长,着紫红色四爪蟒袍,一头乌黑的发整齐的束进乌纱冠里,他有些惊讶在此处看见暖锦和靳相容,可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抹惊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奴才岑润,给长公主请安,给驸马爷请安。”
他人已经行至眼前,依旧如记忆里的那般丰神俊朗,微微一笑,便是沁染了山川河流般的华彩,像是这世上再也没人比他更清澈了。
暖锦心脏扑通的跳着,就在一瞬间像是就要跳出腔子一般,她有多久没见过他了?即便进宫来请安,偶尔不过是远远的望了他一眼,甚至来不及问候一声,他也在有意避开自己,她明白。
像今日,这般避无可避,他才不得已上前来请安。
暖锦想推开靳相容的怀抱,哪知他却收紧了手臂,丝毫不肯让她离去。
他们暗涛汹涌的争执,岑润看在眼里,面上却没什么反应,靳相容挑唇笑道:“大总管请起吧,好久不见,一切可好啊?”
“劳烦驸马爷惦记,奴才一切都好。”
“那就好,奴才尽心尽力,主子才能舒坦。”
“驸马爷说的是。”
“大总管这是从慈寿宫来?”
“奴才去为皇上传话,这会正要回去复命。”
岑润和靳相容搭着话,从始至终都只是微微的低着头,除了初见时的一眼外,便再也没有看过暖锦。
暖锦心里难受着,又要强颜着欢笑,她明白岑润是怕自己为难,所以才会故意这般的视而不见,只是不见倒还好,可见了人,才发觉自己从来没有忘了他,那些她以为淡化了的影子,一经他出现,便又充回到了自己的脑海中。
“哦。”靳相容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一旁的暖锦,她的眼神有悲伤有不舍还有浓浓的眷恋,那么多的感情此刻都凝聚在她眼中,可惜的,她从来没用过这样子的眼神来看过自己。
他突然就有些灰心丧气,那些故意在岑润面前装作亲密的戏码,现在看起来就像是跳梁小丑,演的再像又能怎样?人家一个眼神就知道她的真正心思了。
“如此,就不打扰大总管回去复命了。”
“奴才告退。”
岑润恭敬的打了个千,在与暖锦擦身而过的瞬间,他飞来的抬起头,看了暖锦一眼,带着微微笑意,不同如刚刚请安时的刻板,那个笑意是充满了温度,让暖锦不自觉的浑身一悸,然后看着他慢慢的走远了。
“走吧,人都没影了,还看什么?脸面好看还能怎么样,能当饭吃不成?”
暖锦被靳相容叫回了魂,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论面相,他也是不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