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合欢在听到太子殿下几个字后,不易察觉的蹙了眉,在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这个动作并不明显:“接近?长公主似乎弄错了,最开始可是皇上将奴婢送给太子殿下的,奴婢的身份,皇上和太子殿下也是都知道的,是殿下为了讨好奴婢才答应帮助奴婢复国的,还许诺了奴婢的太子妃之位,如今食言了,还娶了别的女人,怎能怪奴婢翻脸?”
燕合欢说得理直气壮,让暖锦都差点信了真:“你胡说!你我都明白,太子不是那种人!他忠于南辰,怎会为了儿女情长而许诺出这样的事!”
“呵呵。”燕合欢想捂唇轻笑,怎奈双手都被绑在了木架上,下意识的微微一动,便牵起铁链碰撞的声音“长公主又不是日日跟在太子身边,怎会知道太子同奴婢说的话,许诺奴婢的事?”
暖锦栖身上前:“就凭我是太子的孪生妹子。”
燕合欢面目全非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亮的吓人,那双眼睛微微一弯,露出一丝嘲讽:“您也只不过是他的妹子,可日日在他枕畔的却是奴婢。”
“你!”暖锦大惊失色“不可能,我哥子说了,他从未与你越雷池一步!”
“哈哈哈。”燕合欢突然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兴许是动作过大,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口,让她不自觉地闷哼了一声:“唔……这种事,您让殿下怎么同自己的亲妹子说?”
暖锦脸色苍白,还是不敢置信:“既然如此,你为何要陷害太子?太子对你一片真心,处处为你考量,就连刚刚都在为你想辙保命,你何至于陷害他至此?”
“奴婢再说一次,奴婢从来没有陷害过殿下,一切都是殿下许诺给奴婢的。”
暖锦无论如何都不信,她压低了声音:“合欢姐姐,可是有人逼迫您?”
燕合欢顿了一顿:“奴婢孑然一身,又有谁会逼迫奴婢?”
暖锦心里想说是不是林萧,可又怕隔墙有耳,不敢打草惊蛇:“合欢,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继续陷害太子,你便真的没命了。”
“没命?奴婢这条烂命早就该没了,忍辱偷生到现在,已经是多得了。”
“那太子呢!”暖锦气氛的低吼道“楼玄宁他是怎样的人,你最是清楚!他规行矩步,兢兢业业,于你更是亲信有佳,你为何狠心如此的陷害他!你知不知道,你将他伤得有多重!”
燕合欢没再说话,牢房里又恢复了寂静,暖锦的心里一点一点的凉透,说到如此八成是再也问不出什么了,她打定了主意要陷害太子,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可撼动她改变主意的。
“阿暖。”靳相容走了走了过来,对着她摇了摇头“走吧。”
暖锦有些失望的看着燕合欢,还期盼着她能悔改,可是等了半天,除了长久的沉默外,再也没有任何了。
“她这样的人,背负着血海深仇,早已将儿女情长抛诸脑后了,活该太子殿下识人不清,不但错付了真心,还累得自己身受重伤,被父皇不管不顾的打进大牢,即便父皇不赐死殿下,他也会因伤势沉重而挺不到真相大白的那天吧。”
暖锦讶异地看着靳相容,不明白他在胡言乱语什么,可他只是暗暗地摇了摇头,示意她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
暖锦自然是聪明之人,想了一下,便明白靳相容的用意,希望以此来博得燕合欢心里最后一点柔软,这也是他们最后的赌注,若是她依旧不肯将实情说出,那便真是无望了。
“可是我哥子委实冤枉的紧!他现在这般要死不活的样子,我瞧了怎能不心急,他现在伤口溃烂不得医治,还再为燕合欢的事忧心,满嘴的胡言乱语,这个样子下去,莫说真相大白之日,我怕连三天都挺不过去!”
说到这里,燕合欢总算是有点反应了:“他是太子,皇上怎会对他如此?”
“太子?”靳相容轻笑“做了这些事,谋权篡位加上叛国,你以为他还能保住命吗?更不用提太子的头衔了。”
燕合欢又沉默不语了,暖锦心里失望透顶,转身向牢门外走去:“走吧,我还想见太子最后一面。”
“长公主……”燕合欢突然唤了一声。
暖锦浑身一震,转过头去,升起了一丝希望看向燕合欢。
“长公主,请替我转达给太子殿下,奴婢这一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便是他,只可惜国仇家恨终究是束缚着奴婢一生,此生不能还完的恩情,只待来生了。”
暖锦眼里的光芒逐渐暗淡了下来,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悲哀:“你们到地下团聚时,你亲自告诉他吧!”说完转身就走。
靳相容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燕合欢,失望的摇了摇头,她的命八成已经走到了尽头,最后落得这个样子也算她求仁得仁了,只是回头还要同暖锦商量一下,燕合欢被祸害成了这个样子的事,就不要同太子殿下说了,否则除了彻骨的痛心,别的也做不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