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润看出暖锦脸上的愁云惨淡,他思虑了良久,还是开口了:“公主为何不去南陵?”
暖锦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父皇答应本宫,如果愿意可以一直留在天赐城。”
“哦。”岑润点头“公主还是走吧。”
“为什么?你……不希望本宫留在天赐城?”
岑润苦笑,望着桌案上的烛台若有所思:“奴才希望公主在这天赐城里,是因为奴才有私心,想时常的见到公主,可是奴才的也不能不为公主考虑。”岑润抬起头来,平静的看着暖锦,那眼神里有星星点点的眷恋,隐藏的极深,不易被人察觉“公主还是走吧,何必淌这浑水。”
暖锦一怔:“浑水?”她有些错愕,不明白岑润为何会说这般无情的话“在戒刑司里那人是本宫嫡亲的哥子,你现在却告诉本宫不要淌这浑水?那你预备怎么办?让本宫一走了之?留我哥子在这里生死未卜?”
“公主误会了,奴才只是觉得公主在这里也是无济于事,不如先明哲保身,免受牵连。”
“本宫不能走,没有确保哥子的安全,本宫不会离开天赐城一步,本宫要让那些陷害哥子的人知道……”她认真的看着岑润,眼神里带着别样的情绪,一字一句的慢说道“只要有本宫在,谁都妄想要害他!”
岑润默不作声,只是平静的看着她:“那奴才就恭祝长公主得偿所愿了。”
暖锦冷了脸色,豁然起身,岑润也跟着站了起来:“奴才送公主出去。”
“你——”暖锦气结,这分明是要赶自己走,可毕竟时辰已晚,她也不好赖在这里不走。
暖锦甩袖向门口走去,不过是刚行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公主?”
“本宫要你发誓,这里绝对没有你的事!”暖锦没有回头,想说的话总算说了出来,一直以来,她都这样的害怕着,害怕岑润参与其中,害怕当初的相识相知都是有目的的接近,害怕这一切都是锦花水月。
岑润看着暖锦的背影,一瞬觉得柔肠百结,那些说惯了的谎话,在这一刻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道出了。
这一切是早就计划好的,只有一件事始料未及。
那便是这样毫无预警的爱着她……
“公主若是觉得奴才参与其中,那便是奴才有罪,若是公主觉得奴才是清白的,那奴才便可高枕无忧,奴才的生死,都是在主子们的一念之间。”
他惯会这般的打太极,暖锦心知肚明,摇头苦笑:“若你真在其中,本宫定会亲手杀了你!”
说完她猛的将门推开,站在门外的绾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吓了一跳,惊魂未定的看着门里走出的两个人。
她本是担心,他们二人又要在里面谈情说爱一番,可看着暖锦脸色铁青,想来担心实属多余。
“长公主要回去了吗?”
暖锦与绾音擦身而过的时候,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唇角带着一丝报复性的嘲笑:“你与他,倒也相配。”
这话说的不清不楚,让绾音直犯糊涂,她不明所以去看岑润,哪知刚才还一副淡然模样的他,瞬间脸色苍白,神色复杂的看着暖锦的背影。
她话里的意思不外乎都在说他们是小人罢了,惯会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原来她刚刚问的那个问题,自己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想张嘴叫住她,可嘴巴微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暖锦决绝而去,没有一瞬的犹豫,哪怕只有一个回头也好……
“夫君?”绾音有些担心,上前扶住岑润。
哪知岑润未卜先知,在绾音即将触摸到自己的一瞬,便向后退了一步。
绾音惊愕,不敢置信地看着岑润第一次这般毫无顾忌地露出如此嫌恶的表情,转身回了自己偏房,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未曾对她说过。
话说等在宫门口的靳相容已经越发的心急,眼瞅着东方有红光射出,暖锦若是再不出来,天就该大亮了。
他在马车下一圈一圈的踱着步子,一会子担心暖锦惊动了皇上,因此受到责罚,一会又担心她同岑润会不会重修旧好?
所以时间越加的流逝,他便越来越不安,刚想折返过回去找她,便瞧着从宫门处走来一人。
那人头戴风帽,身型纤瘦,正是暖锦。
靳相容急忙的跑了过去,双手握住暖锦的肩膀,仔仔细细的上下查看着她:“你还好吗?他有没有对你怎样?”
暖锦本是疲惫不堪,可听见他这样说,又有些哭笑不得:“我是长公主,他还敢对我怎样,要翻天不成?”
“那可难说,太子殿下不比你官大?不照旧落了小人的圈套。”
说起这个,暖锦刚刚舒展的眉心,又拢了起来,她顺势依偎在靳相容的怀里,声音柔弱无骨:“阿容,我们回去吧。”
靳相容受宠若惊,急忙收拢的胳膊,将暖锦抱得更紧:“好,我们回家,你放心,万事都有我,回去我们一起想辙子。”
“嗯。”